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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店长,柏林围墙打算什麽时候改成无菜单咖啡馆。」
男人莞尔,「最近不会,以後也不会吧。」
「为什麽?」
「以咖啡馆的x质来说,那样太自以为是了。」
「我倒不那麽认为。」气泡水微酸,却又不太足够,於是他又多要了片柳橙,「怎麽样的心情都能回应的咖啡馆,听着很x1引人。」
不远处,皓正端了一手的玻璃杯盘往吧台走。韩知颖的那抹笑太难得,他忍不住,冲着手,扮演了昏h好气氛里的白炽灯泡。
被冷落的男人抬抬眉,却没出声。放着青年问两人聊些什麽,他摇起酒,欣赏那人说话时温柔好看的脸。更有颜se了。他想,b起入冬的那一晚,表情也好、眼底那点光也好,韩知颖不再是那样单调的黑。
理解成ai情又太过了,好一点的说法,是喜欢吧。b不好不坏更好那麽一点点的、加了滴蜂蜜的气泡水那样的,他们的关系。
想得张敬霖不自觉地扬了嘴角。
「无菜单咖啡馆?」不知什麽时候,话题又接上了暂停点。接过酒,皓偏着头,似是而非地附和,「挺适合的,b单纯的文青风更有卖点。还有老大,你什麽时候学会自以为是这词,我竟然不知道。」
没等男人回应,那身影随着句尾快步逃离吧台。
这两人,不斗上几句便不对劲,简直犯菸瘾似的。看向男人一脸的莫可奈何,韩知颖终究是没忍住笑。
後来他又要了杯气泡水。餐盘早空了,浮在水面的柠檬与柳橙成了沉入杯底的蓝莓。桌上还放着一玻璃瓶的矿泉水,他捧着马克杯问:这怎麽算。男人的回答却是拿走玻璃瓶,说醋闷牛r0u附上的就是这样,不需要算。
那是试探,对於那一吻後的生活中有没有彼此、愿意或不愿意成为特别的人的试探。他们都明白。於是韩知颖只是笑,说那每一杯都换种水果吧。男人也微笑说了好。
八点後的店突然地热络。
男人还是从容,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忙碌。韩知颖看他,得到了带着温柔的眼神,吻上他的那时一样的。他一愣,再回过神,耳後已经热了一片。
还是如此易醉的空间。最开始只因那片书墙,太过偏心、却怎样也没办法讨厌,所以他走进这里。现在却有更多理由,德国的食物、德国的酒、德国血统的任x的男人,太多太多,令他放不下也离不开。
他想,或许自己希望的正是这样的日子。
木门上的挂铃响了,一个人走近,选了他身旁的座位。是林旋。
「又见面了。」男人朝他颔首,「沉淀得如何?」
明白他问的是什麽,韩知颖想了想,说:「我看得太少,想得也浅。与其说沉淀电影,不如说沉淀的是心情。」
「那很好,表示它们有被你看进心里。对所有参与的创作者而言,或许是最好的评价了。」林旋要了姜汁汽水,邀他乾杯,「我打从心底这麽认为。」
「那是经验谈吗?」他问。
「嗯,可以这麽说。」他答。而後与他相视而笑。
以淡味的水配清淡的话题,没有设限,想什麽说些什麽,倒也不至於跟不上彼此的思考的跳跃。
林旋书看得多,文学以外,也看专论音乐与电影的杂志,翻译文学、轻也读一些。他提的那些,韩知颖并不熟悉,却也不觉得无趣,甚至荒诞得格外有画面。
所以他是能说故事的人。韩知颖想,能说故事的、或本身便是故事的人,才能写故事。而自己便是乏味,拐过弯,在下个巷口便能遇上与同样倦於生活的另一人。听他这麽说,林旋没有否定,只说那或许是种幸运。
「怎麽说?」他忍不住问。
「因为在不被期待的日复一日,连踏进新的店都能是特别。」林旋笑着给了这样的答案。
他们谈起一部作品。写少年与少nv青涩的ai情,似乎永远不褪流行的题材,前不久拍成了电影。那一阵子,海报几乎占据了每个街角与捷运车厢。
「谈感情的b想像中更被需要。身为作家,每一次写都认为是最後,不都是一成不变的感情与za吗,总会腻的。然而那些预想至今都没有成真。」林旋笑着说,突然问他:「韩先生怎麽想。」
似乎是如此。常去的书店总放着一又三分之一柜的恋ai,不多不少,彷佛ai情就该是那麽多的分量。
於是他点了头,「总有人需要纸本形式的恋ai。」
「那麽,韩先生需要吗。」
「不好说。」犹豫半晌,韩知颖仍是给了模糊的句尾。
「我认为你不需要。」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很肯定,「你需要的不只是能让心里沉淀的文字而已。那对你而言并不足够。」
「是吗。」
「否则你不会因为他而动摇。」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张敬霖。和皓说着话,一面在只他们能懂的纸上涂改,好看的侧脸、好看的唇,现在都是格外专注。
想问清那句话的意思,韩知颖才回头,林旋已经开口,「我想他喜欢你。或许已经踏出几步了也说不定。是吧。」
韩知颖不由得一愣。
後来他们结了帐,推开门,经过微弱路灯下的朦胧巷弄,沿着大街,并肩往捷运站走去。十点刚过,这街却迅速倦了,熄了灯的店面铁门半拉下来,打盹一样。
捷运站出口附近是间便利店。林旋说想买菸,他不赶着回公寓,便在店门外等。
菸大约是很薄的,说不上好闻,就是带刺激x的淡淡的廉价烟雾。倒菸、点燃,所有的动作都不太熟练,打火机似乎是和菸一起买的。他并不常ch0u。韩知颖想,几次在店里见上面,男人身上也都不带菸草的气味。
呼出一口烟,林旋抱歉地笑了笑,「讨厌香菸的味道吗?」
他摇摇头,「倒不是,只是自己不ch0u。」
「我也不怎麽ch0u。」林旋说,「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林旋正在与人交往。一个b他年轻几岁的nv人,与新闻网站签了约的记者,写稿、流浪,便是她全部的生活。说是有了感情便难以放弃,人也好、城市也好,所以她选择流浪。
迷失方向的时候她会回来,待上十多天,再往下一个能容下她的地方飞去。而十多天里的某几天,她会到林旋的公寓,各自抱着书籍敲键盘,偶尔亲吻,或在睡前za。
「很多人会说这不算ai。」林旋说:「但对她来说已经够ai了。三天、五天,一天天加起来,在我们分开前,或许能成为她待上最久的一个房间。」
可那是她。韩知颖忍不住问:「对你而言那又算什麽。」
是因为菸吗,林旋的笑看着有些模糊。
「最多只是及格的交往。她很清楚,我们要的完全不同,她给不了,我也没办法要。」他在盒盖内熄了剩下三分之一菸,「但她至少能理解我不希望被同情。」
谈感情很困难,何况这社会并没有留太多空间给这样的自己。林旋都知道。
其实得到一段感情不等於美好,随意找人凑合,也不等於难熬。而一个人平凡过生活,或许也没那麽糟。和谁在一起了、和谁分开了、因为什麽而亲吻、又因为什麽而说再见。关於一段感情,看得最透澈的莫过於自己。
但是很多人不明白。以为他希望被治疗、以为他需要伴、以为他渴望被接受,所以试着为他流眼泪。可是他不想要,真的不必要。
他宁可他们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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