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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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青来说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又遇到难题。

小青遮挡白素贞的身姿并不像几年前那样坚定，白华真无奈笑道：“白小姐可不小了，十七岁了。”

白素贞定定站着头发丝都没颤一下只张张唇，“青娘。”小青本就挡的没气质，听到小姐警告她她便垂着头让开了。

等小青让开了视线，白素贞这才有了动作对着白华真作揖。

她们二人开始轻声交谈，说拜师仪式要到门派里再安排，白华真送白素贞一本心经说是入门之物在路上闲来翻翻就好。白华真还说：“既然当年说收了你做首徒就要言而有信，之前看中的几个根骨好的孩子我忍着没带进门，这回我便不同你一路走了去接了他们一起回去。”

小青听了几耳朵就转身出去了，她坐在门口发呆，心里空落落的。

小白素贞长大了是好事，她日渐成熟，越来越有能力，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主。她高兴，又失落，失落是因为白素贞可以再也不用依赖她了。

小青：为人“父母”便是如此吧，唉！

可她不是她的父母，其中差别很大，所以才更加低落。

白素贞送白华真出来，说：“都听师父的。”白华真对这个徒弟相当满意整张脸都笑开花了，声声应着，一出来就见青青大王坐在台阶上打蔫特意想逗她，对白素贞说：“乖徒啊，既然要入门为师可要告诉你，清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万万不可带着下人一起去啊。”

果然那小青扭头就立起眼睛瞪她，无形的火苗就在她头上烧着呢。

说来也奇，白素贞本该立刻表态的这会儿却不吭声，眼尾微挑，不动声色地睨着小青。

小青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好个道士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告诉你，想甩开我那可是不能够！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要是不服你就打趴下我，来呀，打一架啊！”

白华真笑着连连后退。

白素贞到这时候了还是没有说话。

白华真笑，白素贞默，小青像个耍猴戏的猴子。她自觉丢人可也不安，为什么小姐不说话？她突然转身，一头青丝飘逸开来，她想抱住小姐却中途停下，只望着她的眼睛，“小姐，你告诉她，你要带着我的。”

白素贞虽然眉眼含笑但那笑容却冷冰冰的，还带着渭泾分明的距离。小青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越来越沉。

白素贞看到了小青中途止住的动作，她慢慢开口说：“自小我的青娘总喜欢抱着我——”话还没说完上道的小青立刻紧紧抱住白素贞，白素贞眸中冰雪消融漫上暖意。

她看向白华真，笑着说：“青娘离不开我自是要带着的，况且她不是下人，从来都不是。”

经过惊吓小青声音低下去，轻声道：“谢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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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真去接别的孩子那么白素贞也不急，慢悠悠赶路，她的理由是去早了尴尬不如和白华真差不多的时间到。

这一次她一走不再是俗尘中人，理应拜别父母。可她只叫了娘出来偷偷会面至于那个男人——白素贞懒得做戏。她娘亲姓白，白氏说：“齐家德不配位早晚会再次没落，而这次，再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白素贞对她也是淡淡的，她们之间不像多年未见的亲人倒像只是旧识叙话。她倒茶，问：“你说这些是想让我救你出来？”

白氏一愣，随后苦笑两声接过了茶，说：“不是。你能逃出去就好，娘为你高兴。”见白素贞仅是淡笑她就继续说道：“早些年老爷刚起运时他心情好，待我也更好些，让我着手主持家业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钱财大多经过我的手。我背着他联络上一个侠客，我和侠客常年来往资助她建立门派培养弟子。”

白素贞冷了脸，质问道：“培养的弟子是做什么用的？”

“做什么用？”白氏知道她误会了解释说：“弟子们全都是捡回来的女孩子，还有……还有逃出家不愿被抓回去的妇人。养成出师的弟子她们的任务也是——救助无处容身的女子们。”

白氏：“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对我说的话。你说，我的懦弱你并不怪我你理解这是妇人的生存之道。可这没法让我更好受些，我甚至想，就是我的无能才没法保护自己的女儿。直到那些银子经过我的手，直到我认识了会舞刀弄剑的侠客，我就想，我试着去救几个、几十个、上百个上千个女孩子，那是不是我的女儿在往后的日子也能得到些善果……”

她突然握住白素贞的手，面上没有眼泪可眼睛却很红，她说：“我知道修行门派很神秘那是仙人的台阶和江湖门派相差甚远，但这是娘现在仅能做到的事，如果一切有变你可要放心回来，这一次，娘有地方给你住。”

白素贞对父母并没有心结除了那点俗心情爱之外她早已超脱世间大部分事，所以她没有觉得白氏说这些太迟了，她只有感动。

她们互相安慰一阵，白素贞说：“我不是被逼着走投无路才到今天这步的。”她难得露出狡黠的目光，她调皮地笑笑，说：“我觉得好玩，总要去试试。”

告别母亲后白素贞正式踏上路途，小青说：“小姐，我害怕。”

“怕什么？”

“怕小姐。”

白素贞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小青说：“小姐现在真的很像摆脱俗尘的出家人了。”

“出家人？呵。”白素贞冷笑兀自快走几步将小青甩在身后。

夜晚，她们歇在客栈。

当小青扭扭捏捏提出只开一间房的时候白素贞没有拒绝。

小青暗自开心，因为小姐长大后就拒绝同榻了。就在之前小姐十六岁生辰那天，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小白素贞又开始撒娇耍赖黏糊糊的缠着小青。可是突然，就是突然间小姐酒醒了，特别生硬地对小青说：“出去睡，小青。”

都没叫她青娘。

小青摇摇头把那些想不通的事抛在脑后，她知道现在的白姐姐是凡人脑子里的想法更多了，她不跟着计较。等她归位了以后，哼，必然！必然——必然要白姐姐好好心疼她的。

小青眼眶有些热，竟然感到委屈了。

等她们梳洗好了上了床小青也不管别的立刻就抱住了白素贞，抱完她就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就这么安静很久，小青都以为白素贞睡着了，这时白素贞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妖怎可能这般入睡？”

小青叹口气但也没说话，只是在白素贞的肩头蹭蹭。

白素贞：“你说我像出家人可我觉得不太像，我打听过了，出家人是真正放下、抛却了俗尘中的一切欲望，而我差得远因为有些我还没经历过。”

小青：“小姐……？”

白素贞：“我说的对吗？青娘？”话音一落白素贞自她怀中转过来，她眼睫垂着像是蝴蝶翩跹，落脚点是小青的嘴唇。

那阵痒似涟漪般漫开，小青微微启唇却说不出半个字。

“青娘。”

“青娘……”

“青娘？”

小青艰难吞咽一计，应声：“我在呢小姐。”

白素贞靠近她整个身子都贴上，她呢喃细语般地发问：“青娘愿不愿意为了让我悟道而献身呢？”

好像。真的好像小时候那个会撒娇的小白素贞回来了。小青惯着她都惯习惯了，她自然应允了。

下一瞬白素贞张口含住她的下唇，贝齿咬上。白素贞笑着抬眸，那双眸子里分明满是算计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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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素贞：明明是她先说要拿我当媳妇的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