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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姐。”
路轻闻声看去,耷拉着眼皮ch0u烟的颓靡如昙花一现,掀出黑亮有神的眼睛。
是席上那位对她英勇拍桌的师弟。
四壁通透,前一秒还倚着墙的乌尼亚已经消失在视野了,水流寂静。
她腮帮微收,把墙t调回通用外观,用眼神投去问号。
小师弟的脸蹭地红了,一点没有刚才pa0语连珠的气势,也没有注意墙t的变化,在只有两个人的控压间结结巴巴:“对、对不起,刚刚是我,我……”
喉咙里呵出烟气,路轻淡淡地说,“没关系。”
新风系统来不及清理的烟气袅袅,她在这里ch0u了不少,那缕香烟刚从她嘴里飘出来,就吹进了他鼻腔和喉咙,就像、就像……
小师弟顶着鲜红yu滴的脸蛋和快要窒息的大脑,强撑着把话说完:“我不该因为观点分歧,就,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师姐。”
路轻用夹烟的手指顺势掐灭烟头,她觉得是他为了不x1二手烟强行憋着气才涨得脸颊爆红得像煮烂的番茄,“没关系,我们是同门。”
“而且,你说的也没有错。”
火光熄灭在她指腹,留下灰黑的碳痕,她若无其事轻轻搓开那点迹象,“你的专业基础扎实,信念也很坚定。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从联大一级教育毕业之后,会b我优秀得多。”
她的评价听不出任何出于人情世故夸大其词的成分,好像她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经由她宣之于口的都是不带偏见的世间公理。
小师弟一时被夸得0不着北,晕乎乎地脱口而出:“师姐,我能加你讯号吗?”
路轻抬起没碰过烟的左手,他顿时紧张地探出自己绑着光脑的手腕,在她腕上轻触,讯号好友添加成功。
她看他加个讯号像给君主抬冠加冕的动作半晌,“你不用去洗碗吗?”
“什么洗什么碗?”
“我们组不成文的规定是,闯了祸的家伙要解放清洁机器人一天,清洗全组的餐具。”
“我们组还有这种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呆头鹅师弟还没从喜悦的冲击中回神,就对上了这个晴天霹雳。
“难道是我毕业之后老师大发慈悲废除了这个惩罚?”路轻挠挠下巴,“我记得我不是洗碗最多的。”
她朝他挤眉弄眼,那神采仍有几分昔日留在联大的影像中促狭的气息。加到了梦中nv神的讯号,他被这笑容浑浑噩噩推回后厨。
她对着他的个人资料思考,“戴华萼?”
“到!”
路轻被过道隔空传来响亮的应和震到了。
她对哒哒跑回来的脑袋尖摆手,“没事。”
师弟失望地原路返回。
“路轻,你想洗碗吗?”
面向门口的那堵墙重新变回透明se,乌尼亚解除了隐身,趴在墙上问她。
“不想。”
“哦,我还以为你想洗碗。”
趴在墙上的身材很好,x肌硕大,rt0u粉红,但言语youchi得令人幻想粉碎。
路轻很难向他解释清楚,人就是因为有很多脏活累活不想g,才发明各式各样的机器人和仿生人。
他没有人类心智。
也不活在用智慧和力量千方百计架构的社会形态里。
他遵从野蛮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联邦对他、他对联邦,都是特殊的存在。
她们研究他,他也在研究她们。
“这是惩罚。如果想得到惩罚,惩罚就会失去意义,然后对错误的事情重蹈覆辙。”
“你是说,你不喜欢惩罚。那你为什么经常和谢观火一起洗碗?”乌尼亚更困惑了。
和那种舞台上举世瞩目的光环不同,他靠在人造的墙壁旁,屋外复杂的洋流里轻轻摆动鱼尾,搅出一串又一串的泡沫被海洋之心打碎,神情状似困惑、忐忑、祈求垂怜。
光看他秀丽的五官和ch11u0的上身,很像中古世纪偷偷爬上心上人家的阁楼,与心上人隔窗相问“你为什么选择他而不选择我”的年轻人。
谢观火。
他的名字很久未被提起,像一瓶封存得落满灰尘而被遗忘的试剂,揭开的瞬间才发现因为保存不佳,x1cha0、变质、逐渐挥发。
路轻沉默了几秒,才用了最简单的解释:“因为他洗不完,我才和他一起洗的。”
“他想一直洗碗,所以一直洗不完。”
俯瞰那张美得和人类不在一个时空的脸,她也曾经以这种角度俯瞰另一个人,“是吗。”
“我也想和你一起洗碗,路轻。”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洗碗。你这么闲,后天的演唱会排练好了?”
“还没有。这次你会来看我吗?”
“我会和朋友一起去看你。”
“我等你。”
珊瑚丛g0ng居处破晓城海葵区,离主城区还有四十多海里的距离。
肖兔正和蜷在岩礁里的h金蟹僵持不下,回头看见一脸疲态懒散划水过来的路轻,“今晚加餐吗?”
h金蟹躲在背后张牙舞爪地挥舞b她脑壳还大的铁钳,“不了吧?”
“真的不吗?”
兔兔显然馋上它肥美的蟹h,眼神流连不舍。
“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她眼皮也不抬:“谷子。”
路轻把背后的手绕回身前,“那你会因为猜到是谷子就不喜欢谷子吗?”
“那当然……卧槽!”
肖兔涡流子弹一样冲到她面前,什么四条腿的蟹h八条腿的章鱼通通抛之脑后,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展品,激动得嘴边泡沫咕噜咕噜打转:“绝版的人鱼珥!我的天啊!”
托在手上的是一个由乌尼亚的鱼鳞打磨出的耳朵挂饰,切割的鱼鳞仿造ren鱼鳍形状,亮面光泽与海洋之心蓝绿se渐变浑为一t,银光下坠串串错落有致的珍珠。
这款限量人鱼珥只有五个,均被贵族级别的粉丝竞拍占有,最高价的一个只因b其他四个多了一颗珍珠而厮杀到三百五十八万。
兔兔数珍珠数到眼睛都直了:“七颗、八颗、九颗,九颗!”
她语无l次地抓住她,“358万那个只有8颗珍珠!天啊,至少414万,我们手里握着。”
路轻只知美丽不知价格,闻言也吓一跳,“那岂不是多几块鳞片和珍珠,我一直卡着不过的那笔科研经费都有着落了?”
兔兔一会儿握在手里,一会儿又推脱出去,来来回回好像仿生人系统故障一样,“你导真的不要?不行会被抢劫的……我的联邦啊绝代谷子!”
和乌尼亚熟络过了头,以至路轻和他自己一样,对他的身价及贴身产出没有任何实感,没想到他在居x里随手掰扯的东西这么值钱,心思不由自主歪到洗劫他吃穿用物送进黑市上……
肖兔一脸痛苦挣扎:“轻轻,你快点回答我!我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路轻连忙让她好好握住,“你拿着,他知道是给你的。”
涡流子弹又狂风过境卷回珊瑚丛g0ng,路轻看那风来水去背影,应该是在紧急联系糖果城银行开立保险柜……
路轻挠挠脸,在清澈的海水里烟瘾犯了。仰头看重重不见天的汪洋,她吐出一串细小的白se泡泡,像被压抑的烟圈向上升腾,被路过的鱼群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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