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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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想来是被欺负狠了。

“真是乖巧得不真实啊，你竟会拥有这样的一面……”

宽敞的寝殿添了几样新物件，温度也变得十分适宜，平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温馨。

手臂撑着脑袋，斜靠在锦织的软榻上，一头银发如云铺散。

眉梢眼角，皆是春意，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依偎在自己身旁的须佐之男。

肤如凝脂，白里透出些许粉红，熟睡的脸庞是安稳的睡颜，端正的五官间却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柔软的浴衣遮挡住覆着薄肌的上身，胸口因呼吸浅浅起伏着。

手掌抚上对方搭在花纹锦被的一只手，指腹无足轻重地揉着手背上的皮肤，描绘其下的指骨与血管。冰冷坚硬的手甲下，藏着这样一双细长柔软的手指。

尖锐在外，内里却很柔软，亲手剥开层层的外壳，让猎物主动献出身心，才是极致的乐趣。

搂紧须佐之男的肩膀，在其身边陷入以往的浅眠。“sanoo，成为我的信徒吧……sanoo……”

示弱地祈求，迷茫却不知所措，藤曼横生，蔓延至心底……

虚无的梦，雾霭缭绕，似轻纱，神秘而迷魂，朦胧又细腻。

“成为我的信徒，好吗？”

空灵的声音四起，却寻不到对方在何位置，仿佛四周都是那人的存在。

“做我的信徒……赌注是你，终究是我赢了。”

似真似假，拉不开，扯不断。

悄无声息的云雾仿佛有了形体，在无形当中，恶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遏制住他的呼吸。

“他们弃你，伤你，最后我再度寻得了你。”

“不要压抑自己的内心，而我会接受你的一切，sanoo～”

“为什么……我……信徒。”

金色的眼眸猛然张开，体内仅剩不多的力量竟要爆体而出，随后又被紧紧压制。

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心口处蔓延至全身，体内的神格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入，微弱的闪电与虚无围绕在周身，痛苦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口中是受伤的呜咽。

圆润的指甲，化为形似猛兽的尖锐利爪。披散在肩颈的金发向下延伸，变成及腰的柔顺长发，几乎将整个上身遮住。

本想拉起被子将自身包裹住，却不料因尖爪的缘故，随手便将布料划出几道口子，又顺势把被子推得更远。

待疼痛减缓，须佐之男极其缓慢地支起身来。

额前的长发垂下来，遮住清秀的脸庞，使得整个面部都温柔起来。

“八岐……神王大人……”口中破碎的音节，组合起来是对方的名字，他该怎么办。

在大殿的八岐大蛇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公文，然而环在须佐之男手腕上的银白蛇纹突然泛起一阵波动。感受到异动的瞬间，他似是神色一滞，立马闪身寻去。

殿内散落着闪电交杂着虚无的力量，甚至蔓延在寝殿的上空。

围着被子的须佐之男转过身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的那一刻，似乎得到了拯救，眼眸中的泪珠也不自觉地流下。

一双金色混着紫色的眸子流露出无助与惊慌，泪眼朦胧好不可怜的样子，在他的心中引起瞬间的悸动。

安抚般的上榻，慢慢向其靠近，最后再将其环住。

“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sanoo。”

他本就是从虚无中诞生出的神明，用吞噬光明的黑暗去渗透进须佐之男的身心也在于常理。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瞳孔颤抖，眉头紧锁，长叹过后，八岐大蛇又是变成与往常一样优雅蛇神以及高贵神王的姿态。

算不上怜悯，倒是徒生了莫名的落败感与施虐欲。虽外表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心肺也被浸入他的力量，仿佛这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但是他这个宿敌始终是逆道的存在。

须佐之男的内心深处不曾向外面那样尊敬屈服于他，以至于在其神志不清的时候，以仅存的力量令使残破的身躯如困兽犹斗去做最后的斗争。

果然是宿敌啊。天然的敏觉和敌视，打击、排斥对手的潜在。

拥抱住对方的时候，其周身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弱，相比于先前甚至争先恐后地向外溢出。

无声的剑拔弩张，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反抗的锋刃已经不动声色地探了过来。

细微的闪电形似刀，在如此近距离下，也不免骤不及防被其划破衣裳，伤到皮肉。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然是不够坦诚。

面对如此的场景，八岐大蛇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须佐之男的身边，双臂轻柔地将挫败恍惚的身影抱住。

玫瑰紫的瞳孔浮现出些许散漫，唇角勾起的弧度，缓缓下沉。

生怕稍有不慎，承载着他所谓情感的躯体会像冰冻的水晶，碎成一地晶莹。

再炫目的光明，再绮丽的身姿，终将化为昏暗死寂中的一隅，被岁月拉扯成指尖的玩物。

苍白的手掌抚上对方的后脑，慢慢地抚摸着柔顺的金发。

圆润的指甲泛出柔和珠泽的黑色光芒，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

修长的手指如毒蛇游走在长发之间，穿插在缕缕发丝之中。

轻捏起一缕发丝，金色的闪电在手指上灼烧出点点黑斑，裹挟的虚无又紧跟其后将伤口恢复如初。

矛盾混淆不清如落叶飘摇，罂粟美丽却暗藏杀机，到底是失之偏颇了。

“到底哪个才是你的本意呢……”

低低的抽泣声，浑身不安地颤抖。须佐之男跪坐在榻上，脑袋低垂着，埋在八岐大蛇的怀中，无处安放的手掌，如救命稻草似的握住对方的衣角，寻求安慰。

漂亮的眼睛逃避现实地紧紧闭着，淡粉色的唇瓣抿在一起，但还是有止不住的气音漏出。

“sanoo?”

须佐之男闻声缓慢地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挂着滴滴泪珠，眨眼间，一串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

手指在覆着薄薄寝衣的后背上打着圆圆，八岐大蛇松了松搂着须佐之男的手臂，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金色的瞳孔混杂着紫色，明亮清澈之间蒙着一层水雾，正茫然地看着他。

“不要害怕……”

‘还差一点。’

“我一直都在。”

‘我终究会取代你的太阳，臣服于我吧。’

八岐大蛇轻笑了一声，将须佐之男额前的长发拨开，露出对方清秀的脸庞。

手指抵上对方紧闭的唇瓣，强硬地塞入两根手指。怀中的须佐之男却一改乖巧的模样，变得急躁不堪。

金紫色的兽瞳紧缩着，尖尖的兽牙从半张的嘴唇露出，手臂横在自己与蛇神的面前。

手指摩挲了几下领子上的划痕，八岐大蛇调笑着地端详须佐之男的样子。

像一只形似张牙舞爪的幼猫，亮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齿，口中还不断发出警告的声音。

“sanoo，方才呼唤我的是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呢？”

八岐大蛇一步步紧逼不停向后退着的须佐之男，金色与紫色的光芒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散去。

捏住须佐之男的下巴，将手掌卡进对方的口中。尖利的兽牙刺破虎口，鲜血立刻在伤口里沁出。

距离的突然拉近，须佐之男倍感压力，潜意识告诉他此时已经受到了威胁，伸出手臂试图阻挡向自己靠近的“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