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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默认的潜规则如此,纯麟里还是会有生了歹毒心思去害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争夺纯麒的宠爱,攀附上位。

红楼里最不缺漂亮纯麟,也不缺愿意花钱买欢爱的纯麒。

台上的戏咿咿呀呀的结束后,大厅喝酒的人纷纷进屋,外面也渐渐安静下来,红楼大厅的灯笼被灭了一大半,张玉卿窝在死角,就这么将究了一整晚,第二天天亮前守卫提前进来,让他出去。

从那次之后,无数寒冷的夜晚,张玉卿都会厚着脸皮进红楼落脚。

红楼一晚的花销如流水,那四大五小的几位“花魁”更是炙手可热,衬得花厅里艰难求生的纯麟的性命格外低贱。

张玉卿跟着张碧琪学了两年京戏,发现红楼乃至花厅都有大把的角儿,他这种半路出家根本出不了头,便表示要学南戏,南戏的唱腔更加柔媚,本家少有唱南戏的戏子,张玉卿想从这条道寻求出路。

当场唱了一段小曲儿,张碧琪听他那腔调还行,便让他进红楼给人搭戏,要是能赚到五十块大洋就给他找南戏师父。

张玉卿气笑了,他给人搭戏,那边总会安排他演丑角,一场下来也就几十纹到一块的收入,这样下来起码要唱近百场,才能完全保证五十块大洋,这还是在对方缺丑角的时候才会要他搭戏。

可自己现在没钱,只得答应去。

丑角在台上又唱又跳,地做各种搞怪的动作,偶尔还要被踢被打,虽然是演戏,但有人会真打真踢。

搭戏的钱全被张碧琪拿走,但赏赐的小费,有些和他搭戏的好心纯麟会私下给他,毕竟都清楚这个男麟过的不太好,又穷又苦,还被他师父出卖。

二八十场的丑角,三十块大洋,整整攒了两年。

张玉卿去找张碧琪谈条件,他要自己的身契,张碧琪自然不肯给,只好威胁这个男麟若不交出身契,他就去贿赂院子总管,总管一定会让张碧琪将身契吐出来。

张碧琪吵吵嚷嚷,对着张玉卿拉拉扯扯,疯狂咒骂,哽着嗓子喊:“小畜生!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身契的事你想都别想!”

张碧琪在院子里问候张玉卿祖宗十八代,张玉卿不想听他那尖利的嗓音,扭头便走,进了红楼,发现老位置来了一位老朋友,双方互相点头,张玉卿直接坐下。

平日这个位置,除了他偶尔还会有个干瘦的女麟儿或者一个皮肤黝黑的男麟,今天就是黑炭在这儿。

他们三个未成年纯麟儿是花厅又穷又惨的代表,如今红楼大多认识他们,也不会驱赶。

就在张玉卿打算睡的时候,突然有个小童走上前推了他一把:“喂,别睡了,你跟我来。”

张玉卿抬头望去,并不认识这个小童,于是待在原地没动,那小童回头说道:“是我家公子叫你进屋,他有话和你说。”

张玉卿感到奇怪便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你不认识我?我家公子叫花月。”

见他还很疑惑,那小童才解释道:“张碧琪是你师父吧?”

原来是找他的呀。

张玉卿只好起身跟着上楼,上到二楼左边第三间房,小童先敲了敲门,门里有人将门打开,看来这位花月公子条件挺不错,居然有两个人伺候。

屋内的小童瞥了小年一眼,语气淡漠:“进来吧。”

小年进屋后一股异香迎面涌来,不同于外面使用的熏香,听说红楼里的熏香会加入催情成分,都是特制的。

当然,住在花厅里的纯麟很少点香,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还价钱不菲。

“公子在里屋等你。”

张玉卿绕过一扇竹质屏风半信半疑的走进里屋,待看清坐在榻上的少年,这才明白对方为何会找上他。

这少年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仿佛没骨头一般慵懒的侧靠着小方桌上。

穿着的上好的海棠花锦缎长衫,披着花瓣纹云肩,脖子上海戴着一个光板的金玉璎珞,如雪的手腕上套着一对碧玉镯,发髻上插着一根碧玉钗,满身贵气。

这打扮比外面那些正经的纯麟少爷都穿的好。

看着那璎珞圈张玉卿突然就想起太奶奶送他的那一支,村子遭劫的时候,那些值钱东西也被人抢走,再也找不到了,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花月神情冷漠地瞟了他一眼,“你就是碧琪现在的徒弟张怜儿?长得不好看,他怎么会收养你?”

张玉卿虽然觉得对方说话难听,倒也没听出恶意:“收养我一个月家里能补两块大洋。”

“原来为了钱。”

纤细的手指拿过方桌上的乌木绿玛瑙嘴的烟杆,花月吸了一口,在张玉卿面前吞云吐雾:“他过去也算我师父,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人,倒是拖他的福,让我如今过的富贵。”

张玉卿垂下眼:“你叫我来是做什么?”

花月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希望你和你师父以后别再进这里。”

张玉卿抿嘴:“这不是我说了算。”

花月吐出一口烟气,烟雾云绕,模糊了他的眉眼:“叫你过来只是提点你,给自己找个退路,否则那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我的身锲在他手里。”

花月亲亲柔柔的吐出一句话:“那就没办法了,他教你唱戏,你只能搭些丑角,也卖不了好价格。”

张玉卿自嘲:“等我长大张开,纯麒看见我的脸也不会要,况且我不喜欢。”

“听说不柔顺,只能混口饭吃。”

张玉卿睨着花月:“他把你卖了嘛?”

花月勾出一个讥讽又带着恨意的笑容:“是啊,五十两让人破我的瓜,差点要了我的命,见我快死了又将我三两卖了,多亏戏公子善心将我捡回去。”

“他花钱大手大脚,现在还在花厅做野妓打野味。”

“活该。”

张玉卿突然就笑了:“如果他死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花月微微一怔,突然也笑了:“你想他死?”

“当然不想。”张玉卿说话的态度很随意。

花月看着那双花瓣似的媚眼,这个男麟长得并不好看,但眼睛确生的极好。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张玉卿很无所谓:“你若告诉他,他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花月将绿玛瑙烟嘴放在嘴边又吸了一口:“我有着不负责任的父母,父亲不知是谁,母亲生下我就将我卖给他,他养我到12岁就张罗着给我找恩客。我喜欢的,他嫌人少爷给的少,把我卖个一个莽汉折腾,所以他不痛快我便格外痛快!”

“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回去告诉他?”

“呵,你会吗?”花月威胁性的瞥了张玉卿一眼。

“我就像是过去的你,如果我长得好看就会走你的老路,索性我生的一般,所以我不会告诉他。而且我会出去,不会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花月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出去?你以为进了花厅的纯麟还能随便出去,别天真了,除非你能套出一个纯麒,让他娶你当外室、做妾,只要你有本事。”

“我知道。”

张玉卿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走这条路子,可他只剩下五年,必须抓紧时间。

花月拿着烟杆一直盯着他瞧,见对方表情平静,“你真想出去?”

“我会出去。”

花月曾经也想过“出去”这个词,想的发疯,可12岁之后便不想了。

“他今天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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