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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想要?”白沐泽斟酌着开口,而后便看到江淮一那堪称完美的讨好笑意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凝滞在面上,看着有些尴尬。
他阖眼掩饰多余的情绪,凑上来伸舌舔了舔白沐泽的喉结。
“是,下奴想要主人了。”说罢,便大着胆子要去吻那两片形状姣好的薄唇,长而密的睫因紧张局促颤抖得厉害,一下下的挠在人心尖儿上。
温热柔软的唇。
他只是很短暂地感受了片刻。
这个小心翼翼的吻还未及加深就被打断了——他被主人推开了。
错愕的双眼大张着,带着点惶惑,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过很快,江淮一又觉了然,主人估计是不愿被他吻。他便费力挪着他那两条受伤无力的腿,转过身去决定掰开了臀瓣邀请主人直接肏进来。
只是还没彻底做好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就听到了一声短促而狠绝无情的关门声。
又失败了
亵裤被他慌忙之下拉下大半,歪斜跪在床上的模样难看又可笑,他就在如此令人窒息的情形下被主人丢在这儿了。
江淮一呆愣地瞥了眼方才主人坐过的位置,他一手覆在衾被的褶皱上,尚且残留着温热的位置,停留片刻。
随即又似被烫伤了一般急急把手移开。
你就那么想要?
他再一次想起了主人与他说的话,想起主人紧抿成冷硬线条的唇与疏离的眼。
自己,当真是
无耻、下贱
轻佻求欢,比妓子还要下贱百倍的骚浪东西。
主人这时,怕不是已经在后悔当初把他带回来了罢。
他觉得毫无挽回的余地可言,又无法下床去追,甚至无法跪着请罚——他跪都跪不稳,便垂着眸静静等候发落,等着主人把他弃了。
白沐泽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窝囊的,竟然当着对方的面抽身离开了,他步伐凌乱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也不想这样的。
随便问了一句,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就突然贴上来像要吻他,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敏感的嘴唇触碰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对方略有慌乱的均匀呼吸打在白沐泽颊上,炙烤着他。
那一瞬间,白沐泽的大脑是空白的。
难言的陌生情绪包裹着他,使他的心脏短时间内跳得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那个轻若羽毛的吻如同热流冲开冰层,流动的水,浇灌古木枯槁的根系。
待回过神,白沐泽已飞出去很远,他立于新雪覆盖的山巅,远处是深浅不一的黛色山峦,还有浓云遮蔽下的屋田村落。
他有些恍惚,迟疑一二后,抬手捂住了方才被亲吻的唇瓣。
白沐泽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把情绪整理好,直到日落西山,他才伴着天边被染上粉红的云霞下了山。
推开门,他把烛火点上才看清床下缩成一小团的人。想是自己滚下了床,又爬不上去,趴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也不知道多久了。像只瘦小的猫,脊骨凸出,肩膀单薄。
听见开门声,江淮一身子一动,受惊似的赶忙调整了姿势,挣扎着要跪。
看着那朝自己渐渐逼近的鞋尖,江淮一吓得屏住了呼吸,不敢想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几个时辰前妄想投怀送抱,如今又在这儿偷懒,再宽仁的主子也不会容许接二连三的犯错,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低着头等待随时会落在身上的责罚。
一片阴影,将他盖住。
他看到主人挥向他的手。
下意识地闭眼,又急忙止住了动作,大着胆子把脸凑了上去。他等待耳畔的嗡鸣与颊上的灼痛,等待暴怒下的主人把他踩在脚底,等待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
他希望能被这样罚,那般他便有机会捧着主人的脚亲吻,再腆着脸求主人把他留下了。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他被堪称轻柔地捞起,又被放在了塌上。
随后,他听到主人叹了口气,低低的叹息让空气凝固,也让江淮一再次紧张到四肢僵硬。
“在地上趴了那么久,可有受凉?”白沐泽懊悔自己一时激动下忽略了屋里还有个病人的事实,也觉得江淮一实在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主人,下奴知错了。”见主人并没有要将自己弃掉的打算,江淮一也稍稍安下心来,他蹭了蹭白沐泽的掌心,又抬眼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认错。
“下回不可如此了。”两手捧着江淮一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腿好之前都不许再跪了。”
半人高的浴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深褐色药水。
白沐泽把人抱了进去。
才放手,就见江淮一受了疼一般轻嘶一声,而后便缩在角落里再不动弹了。他坐在桶里,半个白皙圆润的肩膀露出水面,双眼略略失神。
“觉得疼,我们就不治了。”
“不不疼。”江淮一闻言醒了似的摇了摇头,“多谢主人为奴治伤。”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浸泡在药液中,那些早长好了的旧伤如再一次被薄薄的刀子割破了,好像有鲜血从愈合的口子里汩汩流出。闻着浓郁扑鼻的草药味,江淮一竟有种失血的眩晕感。
他身上的旧伤颇多,后背、侧腰、臀腿就没有不疼的部位。
才泡了一小会儿,额角便开始泌出冷汗。要不是脸颊被热气蒸得泛红,他此时难看的脸色估计会把人吓到。
细碎的疼,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磨人。难忍的时候,他便会想想主人与他说的。
主人说,这药能把他身上这些年落下的疤都祛了。
这是好事,他身上确实太难看了。
治好了主人就不会嫌弃他了吧。
只是想想,便觉得也没那么难过了。
果然,疼也不会说出口。
白沐泽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必非得治好的毛病。”
是他思虑不周了,想不到寻常的法子如此折磨人。白沐泽想着先把治伤的事儿放放,总有其他法子的。
江淮一只以为是自己心中的那点不甘被发现了,他心头一沉,急忙辩解道,“没没有,下奴下奴没有不想治”
“奴奴没有”
攥住桶沿的两手因使劲青筋暴起,瘦削的指骨透着青白。这一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早已疲累非常,受了一惊后竟直接昏在了浴桶里。
白沐泽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人吓成这样。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胆小脆弱的人。
医馆的二楼包间,与大堂的装潢是一样的素净。
与大堂不同的是,只接待不吝啬银钱的贵客。
四方的屋子,正中搁一张檀木桌,对面的医者正隔着块月白绢布为人把脉。
“身子已经大好了,回去依旧是按方子服药,再过一个疗程便可痊愈。”男人替自己抚平了袖口的褶皱,点点笑意落于他俊朗的面容上,如月之华。
那病患闻言后便满脸堆笑着忙不迭道谢。他数年前得了顽疾,四处求医无果,本以为已是药石无医了,后事都准备好了。得亏自家祖坟冒青烟,叫他临死前遇上了云游至此的神医,只不过短短半月,便给他医好了。
那男人说了一溜串的美言,临走时还不忘摘下祖传的玉玦塞云祁怀里。
云祁常年于街坊市井瞧病问诊,广施恩泽。有时甚至连问诊费都不收,这次却破天荒地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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