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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了手里的食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是笑着上前,“你们说了半天,多半也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茯苓放下食盒转身,忽然被云皎皎温软的声音叫住,“你不歇一会儿吗?”
茯苓微微偏头,在看到云皎皎的裙角处再没有勇气回头,气音很轻,“不了。”
支芙看着茯苓离开,轻叹了一口气,“姐姐就是因为太能干,所以太忙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支芙给云皎皎挑了一颗梅子,“我也得学着跟姐姐一样能干,她才不会那么辛苦。”
云皎皎接了过来,“你已经很能干了。”
支芙开心的弯了弯眼睛,“但我还是要努力一些。”
茯苓走到前院,远远地就看见一前一后前往大堂的太子和公主。
燕明月被婢女扶着,但看起来很是开心,肆意的环顾四周,“父皇给他修的这侯府还不错嘛。”
她回头定神,看见司延立马端庄了起来,跟在燕淞后面进了大堂。
司延前来迎燕淞,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燕淞便多看了燕明月两眼,“小妹刚来的路上,雪水浸湿了鞋袜,不知侯爷这里可方便让小妹换个鞋袜。”
燕明月含羞带怯看了司延几眼。
“当然可以。”司延叫了个婢女带燕明月下去换鞋袜,转过身请燕淞上座。
燕淞坐了片刻,“今日突然叨扰,也不知道侯爷方不方便。”
“殿下与公主亲临,是我等福气。”
燕淞笑了笑,“你也知道皇宫翻新,今年年关连个花都没有。偏巧孤听说侯府后花园恢弘富丽,冬日红梅满山,有个极佳的清梅园,这一时好奇便来了。”
司延手指轻轻摩挲了下茶盏,“等公主换好鞋袜,我带殿下与公主前去看看。”
“诶,我好说,寻个下人带孤去就成。”燕淞摆了摆手,径直起身,“只不过小妹这里,先麻烦侯爷等等她。”
燕淞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也不等司延回应,随手叫了个侯府侍卫,“去清梅园。”
司延看着燕淞自作主张的嚣张行径,不紧不慢的坐在原地,轻抿茶盏。
这兄妹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太明显了些。
后花园中,清梅园在山脚下,不设篱笆以梅花丛林为界限,小山丘上漫山红艳与皑皑白雪交相映衬。
云皎皎便坐在漫山红花之下,她的额发间、衣裙还有面前石桌上早已落了些花瓣。
山风轻抚而过,红花瓣雨泠泠而下,燕淞身边的掌事太监弓全忽然在山花缝隙之中,看到了一个娇艳到惑人的面容。
弓全眨了下眼睛,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却已没了美人的踪迹。
燕淞见人一直没更上,凝眉回头,“干嘛呢?”
弓全连忙跟上,“殿下,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月族人。”
“月族?”燕淞微顿,眼底带过一丝惊异,“在哪?”
弓全循着刚刚的方向过去,“那边去看看。”
燕淞加快脚步赶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空荡的石桌和满桌子的红梅花瓣。
而此时云皎皎刚拉着支芙站在旁边松柏后避风,抚落满身霜雪,摘着满头的花瓣,“怎么突然这么大风。”
云皎皎话说完像是听到了什么异样,猛然顿住。
“是啊,这盒子里也都……!”支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间被云皎皎捂住嘴巴。
她茫然的抬头,却发觉云皎皎浑身警惕的侧耳。
紧接着,外面传来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你确定你看到了?月族多年前就后继无人了,全族都死光了,你该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诶呦,殿下,老奴看旁人兴许能看错,但老奴刚刚看到那一个,与陛下一直在寻的月族神女长得极为相似,那画像每年陛下民间选妃都拿出来比着找,老奴帮陛下挑了多少年的人呢,绝对不会看错!”
“神女淑妃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神女,也可能是神女后人,”弓全弯了弯身子靠近燕淞,“即便都不是,只是长得像,月族那出了名的美人销-魂-窟,献给陛下也定能压过桓王送的死物啊!”
一听压过桓王,燕淞眼底闪过一道明光,“既然你看到了,那必定还在这周围,找!”
话落,云皎皎骤然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位置走来!
花瓣簌簌而落,弓全急匆匆的绕过遮挡视线的青松,视线所及之处却空无一人!
弓全抬头看到花丛间一闪而过的水月白衫裙角在红梅间翩跹而过,快得令人抓不住,他立马追了过去。
刚要跟上去的燕淞被侯府侍卫拦下,“太子殿下您在找什么?”
“方才孤看到了一位故人,特要一见。”燕淞根本不惧区区侍卫的阻拦,绕过他追上去。
顾钦撞见云皎皎魂不守舍的赶回来,上前询问,“怎么这么慌张?碰见什么了?”
云皎皎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侍卫的声音,“殿下!这院子里有客卿,殿下不可闯!”
云皎皎慌忙摇了摇头,轻轻握了下顾钦的手臂,“夫君,帮帮我。”
那一声柔软可怜的“夫君”叫得顾钦生生愣在原地,再回过神来之时,云皎皎已经跑进了里屋。
外面燕淞和弓全也闯了进来。
顾钦迎上前,规规矩矩行礼,将燕淞挡在了里屋的门外,“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突然驾临小舍?”
燕淞并不认识顾钦,也没搭理他,反倒是弓全开口,“刚刚你这院子里躲进来一个姑娘,月白衣裙,你可看见了?”
顾钦缓声道,“殿下说的是我院子里的婢女吧,我叫进来给殿下看看。”
云皎皎躲在里屋,心神不宁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虽然记忆不全,但知道母后是月族人,当年以月族觐献天家的神女之身入宫为妃,以挽救族运。
后来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母后自毁容颜自请入冷宫,那晚母后抱着她,盯着她的脸,手里白玉簪子迟疑再三,还是从她脸颊上略过戴在她的发间。
自此宫中世间都传淑妃暴毙身亡,后来母后改名换姓入主中宫也没有人再提过她就是当年的淑妃。
不论如何,云皎皎都清楚,外面这两个人若是以她母族的理由来找她,绝非好事。
弓全跟着顾钦出去叫婢女。
春桃小声嘀咕了一句,“今日我记得少夫人穿的是月白色啊,太子殿下找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太子看上了少夫人?”
春杏轻轻碰了下春桃手臂,“少说话,咱们还是看大人意思行事。”
春桃冷不防被噎住,压着些许气性翻了个白眼。
她虽是奴籍但怎么也是和顾家沾着亲的,如今也轮到春杏这个真奴婢来教育她了。
还看顾钦意思办事?
那个云皎皎烧伤了她的腿,打了她一巴掌,结果对她连个安慰和探望都没有的顾钦?
亏得她一片痴心为他忍气吞声做奴婢,姨娘的位置没换来,还要看他脸色继续行事。
燕淞自己在屋子里踱步,顺手摸到了里屋的门。
屋内云皎皎听见门框声响,不由得后退几步,跑到了窗前,她刚踩上窗台,径直看到了外面的茯苓。
下一瞬房门被一个用力推开!
“殿下!”顾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燕淞却充耳未闻,他身为太子不屑与这等小臣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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