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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屿倒没怎么样,但作为面部的最高点,贺星苒的鼻子首当其冲,痛得她直接蹲下,生理性泪水涌出眼眶。

她说得模糊不清:“你怎么也在。”

“我运动完洗澡,”靳屿连忙跟蹲下,检查她的面部,“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贺星苒单手捂着鼻子,缓缓抬头,一双清澈冷静的眼里泛着泪花,本来清冷的气质美人儿,现在看娇滴滴的,让人忍不住有保护欲。

“没事儿。”贺星苒忍痛站起来,越过靳屿走进卫生间。

靳屿皱眉:“你急什么呢?”

贺星苒说:“起晚了,外公和……和你妈妈看到了怪不好的。”

原来是害怕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靳屿笑了声:“你现在出去也已经很晚了。”

贺星苒:“……”

见她顿时紧张起来,靳屿不疾不徐地解释:“放心吧,我家没有晨昏定省请安敬茶的传统。”

贺星苒感觉他是在讽刺贺家规矩太多,但也是事实来着,动作顿了顿,有些不信任地反问:“真的?”

“当然,”靳屿说,“钱多多还睡懒觉没起床呢。”

贺星苒边往脸上撩水边说:“她是小孩子呀。”

靳屿双臂环胸靠在卫生间门框上看着她有些惊慌的动作,哂笑一声。

“我说公主,”他顿了顿,“在长辈面前,大家都是小孩子。”

“你紧张什么?跟孩子过不起,那就是他们心胸太小了。”靳屿说。

他的口吻很随意,不是专门安慰她组织出的心灵鸡汤。

靳屿就是这么想的。

贺星苒扯出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闷声道:“嗯。”

语气又有些不对劲,这姑娘的心思比临宜的天气还要变化莫测,靳屿没猜出来她到底是为什么情绪低落,抿了抿嘴,说道:“厨房有给你留的燕窝,记得去喝。”

贺星苒点了点头。

她喜欢靳屿,有时候又嫉妒他。

大学那会儿,因为贺泽刚看她很严,贺星苒不敢让家里知道自己恋爱的事情,也就不让靳屿跟家里说。

因此,上次来钱家祖宅那次,两人都是小心翼翼,有些偷偷摸摸的成分。

进门就开始接吻,贺星苒仍旧能记得靳屿有些粗重的呼吸,以及身上淡淡的香柏木气息在逐渐上升的体温下,不断扩散,填满她的呼吸。

她刚洗好的头发里还带着水的潮气,交织在一起,比临宜的梅雨天还要缠缠绵绵。

他们抱着,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那些激烈的思念逐渐退潮,心灵的依靠丝丝缕缕的浮现。

贺星苒害怕被人发现,按照贺泽刚每天晚上都要给她打电话查岗生怕她在大学“学坏”恋爱的管理强度来推断,她也以为靳屿家里人不想让他恋爱。

靳屿安慰她:“我喜欢你,他们也会喜欢你。”

稀疏平常的语气,说话的内容对贺星苒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那是在优渥有爱的家庭里被宠爱长大的孩子才能有自信说出的话,他松弛,自信,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因为知道家人永远站在他身边。

在他十八岁之前,家里人每年都会为他写一本书,记录他的一年生活的大事和一些小美好。

他就是家里的宇宙中心。

贺星苒永远没有他的松弛自在和勇气。

有时候甚至会阴暗的嫉妒他,但更多的是,在曾经那段恋爱里,她总会有一种直觉:不配。

他们两个不般配。

她配不上他。

-

贺星苒在厨房里吃了那碗燕窝。

钱卫平刚好结束今天的工作,提前回家。

靳屿正在给迈凯伦20轮胎增压,乔景琛的假期即将结束,约他在临走之前在封闭场馆飙车。

他穿了一件灰色背心坐在小马扎上,左右按着轮胎,右手拿扳手,眉头习惯性地皱着。

头小,脸精致,肩膀开阔,肌肉线条走势流畅好看,专心鼓捣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又痞又帅。

只是——

“靳屿!”钱卫平回家之后,收到张姐的消息,屋子也没进,直奔车库,高跟鞋被她踩得哒哒响,来势冲冲的。

这又是哪儿给老妈惹毛了。

靳屿皱眉:“怎么了?”

钱卫平把那个方方正正的、被张姐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盒子扔在他面前,语气不自觉扬高:“还怎么了?你要死啊!”

靳屿瞄了那玩意一眼,五雷轰顶,表情不虞:“您是不是操心有点儿多了?”

怎么他的性生活她也要管一管了。

钱卫平眼前一黑:“我是愿意操心吗?我是担心苒苒。”

孩子的事儿当妈的要有分寸感,她见靳屿这个态度,顿时也有点儿哑口无言,愣了几秒钟,说道:“你得有点儿分寸,在婚礼之前要是苒苒怀孕,我让你外公抽死你。”

“……”

靳屿一阵无语。

原来是认为他昨天晚上那个,但没有措施?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又换了个方式:“婚礼不是还没有准确时间么?”

钱卫平:“……”

“没有准确时间你就能轮来啊?”说着就要冲过来。

地面上被他放着很多修理工具,钱卫平穿高跟鞋,怕她被绊倒,靳屿连忙起身,严肃一些回答她,制止她再往前走的动作。

“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禽兽。”他说。

似乎怕钱卫平不信,他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扳手,不耐烦似的咕哝一句:“还真把贺星苒当你亲生的了。”

“靳屿!”钱卫平不自觉扬高音量,不想听他说话。

“您就别担心我了,”靳屿没看她,坐下继续做手里的活:“她是我老婆,我当然比你心疼。”

靳屿这人,从小到大,靳家和钱家都奉行自由教育。

可他未免自由得过分了些,无拘无束里长大,有冒险精神,但有时候太多冒进,太不考虑后果,总是会令人担忧。

“真的?”钱卫平上下打量着儿子,虽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一双慧眼能看透各类妖魔鬼怪,但在儿子面前,她首先是个母亲。

当然是真的。

靳屿“嗯”了声,不容置喙:“当然。”

钱卫平嘴巴动了动,再开口,换了一个话题:“有时间我带苒苒去参加我和老姊妹的下午茶。”

-

“我的天,妈妈要带我去下午茶。”

接到通知的贺星苒一脸震惊,她并不是喜欢热闹的性格,甚至有些社恐,面对长辈总会紧张,紧张起来会记不清人脸。

“妈妈的那些朋友都什么性格?我到时候要说什么做什么?我不太能记得住人,如果认错人会多尴尬!”

她有些慌了,秀气的眉头皱着,清冷的面容上沾了少女的愁容。

坐在床尾,双手撑在床上,身子不自觉往后仰,晃荡着双腿。

靳屿瞧她这个样子,淡淡笑了声,语气里有清嘲:“那你就先做下功课。”

“……”

被他这么一提醒,贺星苒倒是想起来了什么,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他:“那你帮我?”

靳屿:“凭什么?”

“……”

贺星苒被问得一愣,但一想,靳屿确实没有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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