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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显然是还不服气,靳屿把棍子放下来:“她怕影响到你我之前的关系,什么都没说。”

此时, 乔景琛也不装什么岁月静好, 动了动肩膀:“那你还挺能猜。”

潜台词是,就算是贺星苒没光明正大打小报告, 那就偷偷暗示呗,反正到底是让你知道了。

他的语气令人很不舒服,靳屿皱起的眉头愈发紧,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他虽然不知道乔景琛跟贺星苒到底说了什么,但这些年他身边一直能接触到贺星苒和祁颂年的朋友,除了乔景琛,还能有谁。

乔景琛挣扎两下,但额头的剧痛分走了他一些力气,挣扎不开,索性梗着脖子直视靳屿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你们两个不般配。”

“般不般配都是我自己选的,”靳屿健硕的身躯压着他,声如寒潭:“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凭什么?”乔景琛一向是真心为他着想,发自内心想他好,却换来一句凭什么,他也怒火冲天,“就凭我是你兄弟。”

“你什么家庭什么阶层,怎么就随随便便找那个女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先心动的是我,主动追求的是我,不想放手想重头来过的还是我,”靳屿忽然感觉好笑,声音冰冷而颤抖地怒吼,“你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朝我发泄,欺负她一个女孩子干什么!”

乔景琛抬眉:“你现在是在因为她和我吵架?”

“……”

他脑子是不是有坑?!

“我还想揍你呢。”多说无益,靳屿一把松开手,冷漠地勾唇松动肩膀,似乎在找发力的感觉。

再然后,一拳狠狠抡在乔景琛脸上。

他学过散打,练过泰拳,这一拳的力道不可小觑。

乔景琛当真怒了,不是因为被好兄弟打了,而是因为挨揍的原因是贺星苒。

他眼眶逐渐发红,也捏紧拳头揍了过去。

靳屿敏捷地躲闪开。

紧接着,两人如决斗的猛兽,互不相让,逐渐靠近,拳拳到肉。

空气离只有拳头打在身体上闷闷的声音,走廊里昏聩的灯光在发泄声中静默地长亮。

靳屿发泄之后,头发有些凌乱,黑色皮衣沾上了乔景琛汗水,愈发光亮。

他脸上挂了彩,而乔景琛鼻青脸肿。

德国邻居开门查看情况,询问是否需要报警,乔景琛摇了摇头,用流利的德语回复他不用。

两人高低起伏的呼吸声的声音在走廊回荡,靳屿最后一拳强硬地落在乔景琛下巴上,不容置喙道:“你以后给我离贺星苒远一点!”

乔景琛发出痛苦的呜咽,但显然不服气,也不理解。

“你到底喜欢贺星苒什么?”

靳屿没理他,起身整理衣服,转头要走。

乔景琛气极了,但又没那么气,在身后喊他:“喂——”

他到底有些不明白:“她配不上你,你怎么就不考虑祁颂年?”

靳屿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矗立在原地,冷漠道:“我就是救了祁颂年一次,犯得着被你们这么绑定在一起?”

乔景琛耸耸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靳大少爷还没感受过人间疾苦,不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

阶级,地位,权利,金钱。

这些都是大山,令这群军区大院长大的子弟成了坐在山顶俯瞰平庸众生的人;然而,这些大山也压在他们肩膀上,成了他们的负担和枷锁。

他们不肯放弃这些负担,就永远会在那个圈子里打转。

来来回回,忒没意思。

这种日子靳屿不想要。

终于,靳屿明白,和乔景琛是永远讲不通的。

不只是私人感情的事,他们的问题和隔阂是结构性的、带着阶级色彩。

心里为这段延续了二十几年的友情感到凄凉。

他稍稍回头,灯光半明半昧地落在他身上,令他看着又亲近又遥远。

他望向抵在墙角乔景琛,眸光颤动,声音有着剧烈运动后的嘶哑:“阿景,别那么高傲,感情会教你做人的。”

“先是我,再是感情。”乔景琛的回答斩钉截铁。

“哦,随便吧。”靳屿满不在乎地说。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昂贵的手表表盘碎了一块,但指针还在按时走动,时间刚刚好。“这世界上纵使有千万种好,但除了贺星苒,我都不想要。”

他掷地有声地留下一句,迈开长腿,往电梯方向走去。

乔景琛此时没有被揍的难受,本能似的在后面喊他:“都这么晚了你还干嘛去?!”

靳屿头也不回:“回日内瓦,陪她。”

乔景琛:“……”

“你飞过来一趟专门是为了揍我的?”他要气笑了。

靳屿点头,在走进电梯之前,他认为有必要给这位执意将他和祁颂年保媒拉纤的cp粉头子解释清楚。

“你心底里一直看不上苒苒,就是因为她家境一般,没办法在工作上给我助力。但她可是会在我被停职的时候暴露隐私向当局解释。”

靳屿叹息一声,“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她鬼迷心窍么。”

“因为和她在一起,我能感受到我的感情不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他说,“在我爱她的同时,也会感受到她也在爱我。”

而这些,大抵乔景琛永远感受不到。

乔景琛沉吟片刻,只关注世俗的重点:“停职调查?”

靳屿冷笑:“你问祁颂年吧。”

向前迈一步,走进电梯。

走廊里,感应灯熄灭,乔景琛眼里是狂乱和不解。

电梯内,靳屿疲倦地闭上眼睛。

这段友情,似乎还未至陌路,但其实也无需前进。

如果需要选择,靳屿首先要承担作为丈夫的责任,照顾贺星苒的情绪。

外面风大了。

他立于冷风里,拢了拢敞开的大衣,静默几秒钟,打起精神,叫车去机场。

-

回到采尔马特酒店已经是后半夜。

空气里的寒冷对撞房间的温热,温暖居然也会令人难以接受。

靳屿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白色床上微微起伏的轮廓,心底莫名平静。

他发觉自己此时对贺星苒的期待已经到达癫狂,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贺星苒似乎没睡熟,豁然睁开眼睛,惺忪地看着他:“阿屿,怎么不睡?”

靳屿胡乱“嗯”了声。

“你手好凉。”贺星苒呢喃似的咕哝声,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靳屿以为此时要把手收回去才好,可她并没有松手,轻轻柔柔地把他冰凉、骨节处血肉模糊的手掌放在胸口。

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试图用体温焐热他。

内心的平静逐渐转化成如泉水一般的温柔。

“苒苒。”他唤了一声。

贺星苒今日的睡眠变好了很多,迷迷糊糊回应了他一声,但睫毛安静合着,又睡着了。

靳屿脱下外套,带着满身风霜,在她身侧安稳睡下。

-

贺星苒第二天清早起床,跟见了鬼一样,罕见地爆发出一声尖叫:“我的天啊——”

她指了指靳屿颧骨处的擦伤,不可思议道:“徐敏行打的?!”

连师兄都忘了叫。

靳屿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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