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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林泽面无表情地感叹,“好无私的爱。”
“那会想的是只要他开心幸福就好,”郑知夏喝了口慢慢变凉的水,神色还算平淡,“后来坐下底下,看他给那个女孩套上订婚戒指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挺自私的,不想当伴郎,也不想祝他百年好合,所以就单方面绝交了。”
“人都是自私的,”林泽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所以你今天在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他没有结婚。”
郑知夏说得没头没尾,林泽发出一声不解的鼻音,问:“只是因为这个?”
“我出国后他就取消了婚约,”郑知夏的笑意很讽刺,“所以订婚这个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借口,他为了拒绝我,真是做了好大的一个牺牲。”
宁愿付出一生,也要将他推开——不,或许不是牺牲,林霁想跟他当一辈子的朋友。
好大的代价,好无奈好权衡利弊的施舍。
林霁何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从没有那次如此刻般庆幸自己当年绝交得干脆,离开得利落。
林泽放下了薯片,侧身拥抱他。
“其实不是不高兴吧,”他轻声说,“你好难过。”
郑知夏也觉得自己好难过,他回抱住林泽,长久的沉默后重新开口:“谢谢你,我好多了。”
林泽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递出了自己的薯片,玩笑地说:“看吧,我就说你根本没有完全放下这个事。”
“也不是,”郑知夏从膨化食品里汲取了不少的能量,“与其说是没放下,还不如说我是在后怕。”
他差一点就毁了林霁的此生幸福。
“哇哦,”林泽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感叹,“你是圣父吗?”
郑知夏被他逗得笑了声:“没有,只是不想欠他的。”
林泽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件令郑知夏难过的伤心事,转而问:“你之前不是说,要拜托他帮忙吗?”
“嗯,是的,”郑知夏似笑非笑地抬眼,醉意散去,清明的狡黠从眼底泄露出来,“生意场上的事,哪里算得上欠不欠的事?”
“有道理,”林泽满嘴塞着薯片,声音含糊不清,“但你要主动联系他诶。”
郑知夏却笑了:“谁说的?”
手机屏幕恰到好处地亮起,他拿起看了一眼,笑意愈发明显起来。
“看,他来找我了。”
记得
林霁是发消息来约他吃饭的,郑知夏洗漱完出来,带着一身水汽站在落地窗前,终于不紧不慢地回复。
“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看你方便,”林霁回复得很快,“听母亲说,你今天过去了一趟。”
郑知夏很轻地笑了声,回道:“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带cris一起。”
他忽略了后面的那句话,林霁便也默契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有些事情,他大概不方便听。”
这是要叙旧的意思了,郑知夏打开吹风机,嗡鸣声响了好一会才停歇,他重新拿起手机,慢吞吞打字:“没什么他不方便听的。”
短暂的几秒沉默后,林霁发来了一个语音通话邀请,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换过头像,郑知夏感受着手心的震动,在醉酒后的迟钝中产生了点恍若隔世的错觉,以至于险些就按下通话键。
他拒接后打字:“不太方便。”
林霁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却还是用平稳的措辞打字:“郑伯父当年和陈局私交不错,他这几天提起过你。”
郑知夏嗤地笑了声,该说不说,林霁实在太聪明也太有人脉,已经将他这次回来的打算摸了个七七八八。
“cris说对见你没兴趣,”他回复林霁,“发个地址吧。”
林霁却说:“我明天中午去接你。”
一个目的绕好几次弯,郑知夏都嫌他累,直戳了当地拒绝:“不用,我们明天不在家,到时候见就好。”
我们?
林霁倏地站起身,眸色深暗胸腔涨得酸涩——郑知夏和那个cris住在一起,他们同居了?
偏偏他还没有追问的身份,只能将地址发过去,郑知夏回了个收到的手势表情,换来林霁的一句早点睡和晚安。
也真是够能粉饰太平的。
郑知夏没再理,兀自收拾好东西关灯睡觉,第二天早上被林泽敲门的动静喊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打开门。
“早上好!”林泽已经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今天是八月二号,我们要去海边栈道玩。”
郑知夏伸了个懒腰,顺手揉乱他的发顶,说:“我当然记得,但现在才——早上七点半。”
“刚好是出门的时候啊,”林泽说得理所当然,“你快一点,我真的非常非常期待!”
郑知夏顿时失笑——为他不自知的青春活力和面对之人才有的任性。
“但是cris,这里和外面不一样,这座城市生活着几千万人,这个点,刚好是大家要出门上班的时候。”
“诶?”
林泽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郑知夏带着他到落地窗前,指着底下水泄不通的车道说:“早高峰,会塞车。”
好陌生的概念,但林泽看着底下的场景,脑海中便跳出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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