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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

郑知夏说完,没忍住笑了声,嗓音轻快而脆,故意问他:“不想我走?”

“怎么会,”林霁温和得坦荡,“难得能有个长假回家一趟,难道不是好事么。”

“那你在难过什么?”

他语气太笃定,是相交多年后理所应当的默契,林霁只能失笑,认真和他解释道:“不是难过,我就是有点吃醋。”

郑知夏还未说出口的调侃顿时卡在喉咙中,他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词居然有天能从林霁口中说出来。

他不由咳了声,说:“但cris是和我一起来的,放假回家本来也该一起。”

林霁很轻地笑了声,依旧是坦荡的。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不是在反对这个事情,但理智和情感有时候的确很难统一。”

郑知夏眨了眨眼,说:“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林霁便很为难地叹了口气:“我也想,但年底的事情的确太多,只能等下次了。”

郑知夏点点头:“好像只能这样了。”

一顿饭结束,林霁理所应当地送他回家,停在楼下时突然说:“今天也不愿意去我家住吗?”

郑知夏转头看他,笑意慢吞吞地露出来,问他:“这么快不太好吧?”

林霁耸了耸肩,没否认,说:“我猜你也会这么说。”

“那还问来做什么。”

“因为我有点心存侥幸,”林霁俯身过来给他解安全带,“好了,下车吧,回去坐一会再洗澡。”

郑知夏挑了挑眉,故意问他:“这就走了?”

林霁的表情看起来有种很淡的无奈,轻松的,如同一缕浅绯色的烟云。

“那你会请我上楼喝茶吗?”

郑知夏笑了声,反问他:“为什么不会呢?”

林霁便很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诙谐的语气,郑知夏噗地笑了声,很轻快地骂了他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霁也不否认,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轻地笑。

郑知夏打开车门,晚风吹起他的衣摆,冰凉的,已经是深冬的气息,而手里捧着那束在夜色下尤显得柔美而蓬勃的花,路灯映亮一角天地,他突然头不对尾地问林霁:“你为什么总爱送我绣球花?”

林霁同样下了车,在夜风中伸手为他捋顺大衣领口,熟悉的气息钻进鼻尖,郑知夏下意识抬手捉住了他的衣袖,鼻尖轻轻相碰,又很快地分开。

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林霁垂着眼,呼吸近得有些湿润。

他说:“这种绣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尽夏。”

“知夏,送你它的意思是,你是我永不磨灭的夏天。”

戒不掉

出发那天正好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郑知夏拖着行李箱下楼,在一楼找到了哈欠连天的林泽。

“怎么在这里等,”他有点诧异,“我不是告诉你车牌号了吗?”

林泽冲他摆摆手,眼角有几滴生理性的泪,说:“车是能随便上的吗?再说了,前男友和现男友独处一室,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郑知夏笑了声,坦诚地说:“他不会在意的。”

“那可不一定,”林泽撇了撇嘴,“我跟你说知夏,像林霁这种类型的男人,平常看起来人模人样,大度得很,实际上绝对在心里悄悄记仇,就等着哪天找到机会报复回来呢!”

郑知夏不置可否地对他耸肩,说:“他只会大度,绝对不会记仇,再说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三两个前任?这有什么好记的。”

过去便是过去,这是所有人都应明白的道理。

“走了,上车吧,别冻感冒了。”

他顺手接过林泽的行李箱,走进冰雪与冷风中,车门打开,林霁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撑着伞朝他们走来,目光和林泽接触的时候,温和地颔首微笑。

“我来就好。”

他示意林泽和郑知夏上车,接过行李箱拉杆时很快地握了下郑知夏微凉的手掌,很轻地说了句:“车上有热拿铁。”

“好,”郑知夏也回握了他一下,“哥,你那边忙完了吗?”

“稍微处理了一些,”林霁说,“剩下的就等下午回去再弄了。”

郑知夏点点头,上了车,林泽坐在后面,手边同样摆着热咖啡——他们为了倒时差,晚上统共也没能睡多久,郑知夏反手给他递了块司康,得到了林泽的嫌弃。

“又是抹茶味的,”他愁眉苦脸,“你真的很喜欢抹茶。”

郑知夏笑了声,说:“不是我准备的,是林霁买的。”

“我当然知道,”林泽含糊地说,“要是你买的,我会直接被苦到吃不下去。”

说话间林霁也回来了,车子启动,驶向远方灰蒙蒙的街道,他在红灯间隙转头看了眼哈欠连天的两人,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是不是要等明年才回来了?”

郑知夏在微弱的困倦中点点头,尾音都变得有些轻:“三号吧……这边的四号下午落地。”

“在飞机上要睡一会,”林霁的嗓音总是不疾不徐的,“落地之后是自己开车回家吗?”

郑知夏眨了下眼,在咖啡苦涩的香气中清醒了些,笑着说:“那不就成疲劳驾驶了,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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