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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悔起她送他的第一封信竟被他烧毁。
她写的浑话他记忆犹新:“我非迂腐女子,即使光足被你看到,也绝不赖你。”
过往的香艳场景涌入脑海,李赫陷入遐想:她的脚,软绵绵的,跟他手掌差不多大,搓弄几下,便留下一团红痕,多使分力气,她便会骂他……
还有她雪白的身子……
李赫腹中似有团火,他蹙眉,心中忍不住唾骂自己。
静坐调息了片刻,那股燥意却始终无法消除。
他睁目,下榻脱了外衣,执剑快步至院中。
不多时,院中寒光四起,肃杀之气似水波荡漾,充斥院中。
臧婉月闻声而来,在旁观看李赫舞剑的矫健身影。
她眸中的爱慕要溢出来般,含情脉脉的眸光定定粘在李赫身上。
待李赫收了式,她拿起汗巾想为他擦拭脸上热汗,他却拿过去道:“我自己来。”
李赫简单擦拭了几下,便将汗巾递给了旁边的凌彦。
臧婉月心情又低落下去。李赫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心情。
赫哥哥为何对她这样生分。连为他擦汗都不让。是因他心中只有皇太女么?
她主动问:“赫哥哥,你方才最后那招可是玄影剑法中的‘燕回朝阳’?”
李赫倒有些意外,望向她,“你甚么时候开始看剑谱了?”
见赫哥哥对她另眼相待,臧婉月兴奋得脸发红,垂了眸说:“我知赫哥哥练玄影剑法,无事便翻着看看,总算能明白赫哥哥在练甚么。”
李赫颔首,温声提醒她:“剑谱枯燥,费眼劳神,你量力而行。”
“嗯。”
臧婉月开心应下,因李赫这两句话,心中重又欢愉。
仙泽湖水质碧绿,无风时水平如镜,微风起时,波光粼粼,在灿阳下闪着无数星点。
湖四周是连绵不断的山峰,青青山影倒映于湖面,山光水色,融为一体,正是观景的好时候。
龙玉清以女帝之名赐了李赫一件杏黄色朝服,还有劈成一半的铁券,上面以金字刻着:“卿恕一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杏黄色乃皇储专用,同金书铁券一样,都臣子所能被赐予的无上尊荣。龙玉清今日就穿了件杏黄色常服。
李赫神色没有甚么波动,沉稳地谢了恩,身后凌彦指挥侍从将这两样赏赐小心地收好。
臧婉月心中却更悲观,也更憋屈,她总觉皇太女望向赫哥哥的目光深不见底,含了别的东西。
令她稍感安慰的是,赫哥哥眉宇间透着肃重,言行皆守君臣之礼,连一眼都未多看过皇太女。
她相信,赫哥哥会如他所说,此次离京后便不再与皇太女相见,娶她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湖心清风徐来,一身白衣的梅鹤亭衣袂飘飘、墨发飞扬,他本就生得松形鹤骨,此时更显得超凡脱俗,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仙风道气。
他总是紧随在皇太女身侧,无声无息,仅在皇太女回首找他时,他才会低声回话。
看起来皇太女待他很不同。
与他说话时,神情都很松快,有时还说笑句甚么。
臧婉月下意识去看李赫,见他远眺风景,并未关注皇太女那方的细微动静。
她心中愈加喜悦。
那厢中山王却若有所思。
阿姐爱美人,今日可真是“左拥右抱”,李王兄英武轩昂,太傅出尘脱俗。
可以他看来,阿姐还是跟李王兄相配。
不过,看起来阿姐却更喜欢太傅。
好似阿姐对李王兄除了感激之情,别无其它。
大概是皇姐始终都未对李王兄拒婚之事释怀吧,或者,李王兄身份终究是大忌……
相准时机,臧婉月笑容满面地说:“殿下,以前臣女总觉这天下真是无人配得起您,不过梅大人却让臣女那消了那想法。”
一语既出,李赫蓦地变了脸色,立时开口,肃声说:“婉月,梅大人身为太傅,只是辅佐殿下。莫要乱言。”
他剑眉微蹙,眸光严厉,有几分不留情面的训斥意味。
臧婉月心内发酸,连忙向龙玉清求恕:“臣女失言,望殿下赎罪。”
龙玉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二人的神情,唇角含笑,“无妨,我也是如此想。有鹤亭在,我心中就安稳得很,也快乐了许多。”
李赫双目像被刺到,瞳光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
他下意识望向龙玉清。
见她神色坦然、面带微笑,李赫胸腔中像被大团棉花堵住,口中又品出酸意来,只觉梅鹤亭紧紧跟随的身影更加刺目,心中不由得想起这些时日一些传闻。
新任太傅在朝臣中引起一波不小的震动。
一是太傅年纪尚轻又容貌出众,据说是皇太女的救命恩人,无根无门,横空出世;二是太傅竟直接入住皇太女府,在皇宫外殿也有居所,平日里跟在皇太女身旁形影不离,为她出谋划策,其他事务一概不理,也不见无关之人。
因这实在不合常制,一时间,京中便有些流言出来,说梅太傅另一身份其实是皇太女的男宠,两人在一处,政务私情两不误。
的确,龙玉清跟梅鹤亭在一处说话总是言笑晏晏。
李赫垂眸,脑中回想在山中他们二人独处时的情景。
她像个孩童一样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对他要比梅鹤亭亲昵许多倍。
但很明显,她对梅鹤亭有几分尊敬的意味在其中。外人一眼便能看出。
待他,尽管亲密,却总是调笑戏弄,上下其手,无休止占他便宜。
有此对比,李赫从未如此确定,浑觉龙玉清待他无非是:身旁正好有这样一人,不玩白不玩,反正也是解恨解闷。
想到这层,李赫那酸意一下子膨胀为怒意。
他性子沉稳,喜怒不行于色,此时眸底却渐渐镀了层暗色,眼神不时落在龙玉清身上,落在梅鹤亭身上,其中怨愤一时无法遏制。
龙玉清仿佛不知,泰然自若地对中山王说:“克明,今日难得有兴致,叫你那侍女紫蝶来,与马婵比试一场。马婵都巴望了好久呢。”
中山王想想马婵魁梧的块头,一脸担忧地说:“阿姐,让马将军手下留情呐,我可不想紫蝶姐姐受伤。”
听他说得如此亲厚,龙玉清神色微变,却笑着答应:“只是比试,点到为止。”
明晃晃的鸳鸯双刀与虎牙刀“咣咣”相撞,火花四起。
这船虽开阔稳当,却终归不如平地,却也更增加了斗战的刺激与观赏性。
两个身影腾跳闪挪,手中大刀使得虎虎生威。
马婵力气大,那虎牙刀又是名家打造、万里挑一的名刀,渐渐占了上风。
船身晃了一下,紫蝶身轻没能稳得住,被稳如泰山的马婵瞄准破绽,一刀劈下。
火花四溅中,紫蝶的刀刃起了卷,右手被震得发麻,手中单刀“啪嗒”落地。
马婵却并未停下,又横刀向她砍去。
紫蝶也不躲闪,用左手所剩的单刀迎战。
她那单刀怎会是虎牙刀的对手,勉力撑了十几招,手臂上全是伤,一条衣袖都红了。
马婵目中蓄满了杀气,愈战愈勇,若再不停,紫蝶便只有死路一条。
中山王过去拉着龙玉清的衣袖相求:“阿姐,你快些让马将军停下啊!”
龙玉清却不急不徐道:“紫蝶深有死士的孤勇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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