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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他们拿了口岸的关税银子,还是会各自为政。”
许莼道:“三年一换。”
方子静道:“那又成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了。”
许莼道:“这也没法子,但可在各新式学堂培养大量中层将领,相对固定,总督只需要抓好这些将领就行,也能避免各州县驻兵变成一人之私兵,更不易导致腐败问题。凡事总难两全,权衡利弊之下,总督还是当换,不可久任。”
方子静点了点头:“说明你仔细想过了,但又有一条弊病,在同一学堂肄业的将领,极有可能拉帮结派。”
许莼头疼:“只能尽量打散,这也难以避免,科举尚且还有座师同年同乡朋党之患呢,若是真打仗,将领熟悉一些本也更容易配合。”
方子静微微一笑,谢翮赞许道:“临海侯越来越娴于政务了。”
许莼谦虚道:“是王爷和诸位大人们愿意教我。”
谢翮道:“是你天资卓越,陛下教得好。”
许莼心虚,不知为何耳根又一热,想起适才九哥又在御书房里“教导”了他一回,什么卿为帝侣,臣下有错,亦有教诲之职,不合与臣下吃醋云云,好听的话哄了又哄,但动作可一点儿不温柔……
他心虚忍不住又想去摸唇角,疑心面上带了幌子出来,适才照镜子没照真……但身上不免又微微发热。
方子静却道:“等各组核数的人回来,看了底数再做打算吧,我觉得还有一桩事也可顺便让他们做了。”
谢翮道:“什么事?”
方子静点了点桌面上的折子:“派遣去各州县的既然都是擅算的,若能将各地耕地田亩的数一并核算了回来。我看户部的意思是想重新丈量田地,也该量一量了,上一次统计还是先帝的时候了,让各州县报,必定还是不准,不若和这点兵马的事合二为一一并做了,这核算统计组,有钦差的名头,也好查,统计兵马军械,本也有户部的事,户部工部都该派人的。”
许莼听方子静说到丈量田地心中又微微一虚,几乎怀疑方子静知道了九哥的打算,然而他看果然大桌上正有户部的折子,拿起来看是上奏建议核定九州田亩,看奏折却正是盛长云写的,心中微微一喜,知道这必定九哥透的意思,把这事做在前头。
九哥果然运筹帷幄,稳扎稳打。只不知这新税法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但终究是大好事,通商口岸开起,税法改了,国库充实,军制也就稳定下来,雄兵百万指日可待。
他双眸明亮,唇角带笑:“方公爷说得对,我谋划安排一下。”
三人议定了,又批了些折子,便就散了,午膳许莼却没回宫内,只让人报了九哥一声,先去了外边国公府,却又和侬思稷会合去他御赐的新宅子看有诸事是否安排好了,少不得也替他参谋备办了一些婚礼用的物事。
侬思稷在京里日子短,难得回京,少不得今日登山明日游湖,打猎马球都玩了一回,许莼无公务之时也多陪同应酬了一番,便连盛长天也回京特特来参加侬思稷的婚礼。
如此半月后,侬思稷的婚礼如期在东城御赐的宅地里举行,许莼厚厚送了一份礼,也参加了婚宴。
婚宴很是热闹,新郎高大俊朗,新娘子春和郡主则高贵美丽,因着是宗室女出嫁,缄恪亲王证婚,不少皇亲都出席了,武英公和和顺公主自然也是上宾,除了宗亲其他宾客多为武将和勋贵,许莼出席宴会,却发现源源不绝络绎不绝有人找他。
不是找他问入股的事,就是为着军制的事活动,想要谋一个好地方。有的则是为了走私被查的亲属师友来说情,又或是想要采办些珍稀洋货,他忽然明白方子兴直接谢绝所有宴会是多么一劳永逸的事。
所幸他身份高,也无人敢勉强他喝酒,谢骊过来给他敬酒,笑道:“侯爷替我向缄恪王叔说说情,这去九畴学府入读的,算上我一个。”
许莼道:“你都在太学就读了,要去九畴学府问题不大吧?何须我保荐?”
谢骊却低声道:“却是有一事要与侯爷合计。”
许莼看他声音压低,有些诧异,起身与他出来走到了花园凉亭处,看这里花团锦簇,却又闹中取静。谢骊这才悄声道:“侯爷,这些日子新税法在挑试点,宗亲们十分不满,就有一种说法,传说这税法虽然是庄之湛上的奏疏,但第一次上书并未提到宗室纳粮,却是您在背后撺掇的皇上,增加宗室皇亲纳粮缴税,只为了多谋些银子在军务上。”
许莼笑了,谢骊看他面不改色,微微着急:“其实这事,明眼人都知道这必定是皇上定的,没有皇上首肯,谁敢提这个?便是庄之湛也只说是自己的意思。此事定然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后头调唆,恐怕与之前那胡言乱语造谣你和范牧村、庄之湛几个人的是一伙人。”
许莼道:“无妨,嘴长在他们身上,本侯也不是第一次被诽谤了。”他心道,我就喜欢看他们只能背后说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难怪适才宗亲们打量他总是一副憋屈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呵呵。
谢骊道:“我倒是有机会都替您分辨了几句,但也不敢说是……上意,其实人人都知道到这必定是上意,这是找替罪羊,那庄之湛如今孤臣一个,破罐破摔,他们弄他没好处。方家和缄恪亲王,他们也不敢惹,你有钱,又没什么得力姻亲,他们自然都冲着你来了。这是眼热你手里那些机械厂、市舶司、新式学堂,都是滚滚财源,如今海关也把在你手里,他们能不眼热吗?都想着分一杯羹呢,也不看自己有多少能耐!”
许莼倒有些刮目相看,看了下谢骊:“我以前倒错看了你,只以为你骄狂任性,如今看来你心里也明白得很么。”
谢骊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从前确实轻狂傲慢了,侯爷您从前不也是被人传纨绔任性吗?从前我只以为您掌着这些油水部门,定然靠海吃海赚了不少贪了占了不少。”
“我这几年跟着您,才发现侯爷您竟真是一毫不取,我是亲眼看着您日以继夜,不论寒暑,躬亲力行的,也是正因为都跟着您,才知道您这一路艰难缔造,从无到有有多难。公忠体国,您完全担得上,又兼着义薄云天,从不让跟着你的人吃亏,宁愿自己吃亏,这也是又一桩好处。”
他满面诚恳:“愈跟着您,愈觉得皇上重用您实在圣明之至,但凡换一人,都做不到像您如此一心为君父的,您是真实实在在为国做事。”
许莼笑:“我看你是不靠田亩宗禄吃饭,因此才无所谓那点子田税吧。”
谢骊嘿嘿笑了声:“这也是他们贪心不足,要我说这些年他们入股您这里,也不知分了多少红,就这样,还眼红着想都吞了,每每总怀疑您挣得更多。我说您都将利润拿去修机械厂和学堂去了,他们还只不信这天下有真一心为公的人。”
“我听说有人去缄恪亲王那里怂恿,说市舶司等原本是内侍负责,加上鸿胪寺、洋务等,本就是宗室的职司范畴,应当由宗正司来接手,派遣宗室子负责才好。如今九畴学府让选派宗室子,他们又打着主意,说宗室宗正卿,亦该在九畴学府任山长呢。”
许莼一笑,谢骊伸出手掌在虚空中作势一抓:“我都看不上他们,这是想摘现成桃子,太学都被管成那样,皇上每次来巡视,都能训诫一回,然而总不见好,如今下旨命入九畴学府,这是嫌在太学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许莼道:“那如今去学府的多吗?”
谢骊道:“自然还是去的多,庶枝本就没有承爵希望的,都十分踊跃,嫡枝的,则看年岁,似我这些晚辈的,多愿意去,但与陛下一辈儿的,就不太愿意去,只说非天子不议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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