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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发话主导,如今突然发起脾气,神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直叩头认罪。温盛恩看着神婆的头顶,悲恸的心情仍然没有得到缓解。
温盛恩板着脸没有说话,沉默地落下了一滴眼泪,与无数双眼睛相对。窗外乌云密布开始下起午後雷阵雨,这天的雨格外滂沱,闪电无影无踪地从天空的各个方位降世,其中一道光,正巧炸在了窗外的树上,窜起直升云霄的火光,彷佛浴火的人伸手向上求救。烧焦的气味透过纱窗传进室内,那唯一具有生气的火苗又被大雨迅速浇灭,只剩缱绻盘旋的黑烟。
「喀拉」一声,眼前一片y暗,停电了,大家尖叫起来,纷纷伏地忏悔。
跪下的人隐没在y影之中,窗外微弱的闪光给予坐在其上的温盛恩完整的身躯,那天他看见跪拜他的信众,听见远方鸣叫的警笛,嗅到烧焦的臭味,嚐到泪水的咸苦,感受到因为气愤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意识到自己对人x依旧还有莫名的贪恋。
空气宁静了一段时间,温盛恩不知道那天他是怎麽度过的,除了他,所有人都像是没有心的行屍走r0u。温盛恩倚靠在墙,摀着脸,他怎麽会什麽事都做不好。
有x1毒前科又混过黑帮的更生人并不好过,她儿子年轻时造下的孽缘,在他深深悔改後,依旧会再次找上门缠身。
也正是在这年,扫黑行动画下句点,将最後一个枪击要犯逮捕了。
此後温盛恩拒绝了参加协会的活动,一整天都窝在让人抑郁的祠堂不吃不喝地过活,连给兰姨上香的机会都没有。
过没多久温盛恩被请了出来,还让他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虽然他太久没吃荤腥,一吃就腻吐了,但他仍然珍惜这短暂能喘口气的时光。聪明的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於是他吃饭的速度放慢到在他面前监视的张舜荣都有些不耐烦,说话的口气差劲得温盛恩乾脆摔了筷子,反正他本来就没胃口,能这麽饿si正如他意。
「我不要!这太奇怪了!!」温盛恩看着眼前的轿子,他们竟然想要把他当成神像一样抬着。
张舜荣笑着哄他,内容却令人悚然:「你的父母现在都由我们接济着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们帮助你的父母有什麽意义呢?」张舜荣知道温盛恩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他拿出相机给温盛恩看照片,照片里父母感情重归於好,母亲总算生下了怀里的孩子,同样的三个人,舒服地在公园里坐着抱在一起,互相依靠。
互相依靠……
不公平。温盛恩看到这张照片嫉妒得快要疯了,他想要把那个襁褓砸si在地上,凭什麽只有他在受苦,凭什麽他都是不重要到被排除的那个?
温盛恩也许是越缺什麽越想强调什麽,就和他那贫穷又愚蠢的父母试图用金钱妆点外表一般。他想要欺骗自己,即使什麽都没有了但还拥有他ai的父母,父母绝对也还在家里担忧着他的安危,这张照片不过只是个短暂的瞬间。
「是啊,你的父母都会因为你的帮忙,非常ai你的。」张舜荣00他的头,说道。
温盛恩没有被谁洗脑,是他洗脑了自己,卑微地低下头屈服了,为自己是个孝子感到一丝丝可怜的满足,端坐上轿子,被几位青壮年男x抬着还是略微颠簸,让他空着的肠胃十分难受。
温盛恩看见一长排放置的鞭pa0,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害怕pa0响,但是要他被抬着经过鞭pa0,实在不合常理。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身旁的人就大声吆喝起来,顿时鞭pa0霹里啪啦炸得他耳朵痛,浓浓的黑烟窜上天空,将本来湛蓝无云的好天气,垄罩成末日般,黑烟假扮成乌云,侵占了太yan的空间,四周黑暗,只有间断x的敲锣响掺杂在拉长的唢呐声中,彷佛他正在被送往的是地狱,黑白无常要带他去见阎罗王了吗?他努力打起jg神,围观的协会成员被浓雾呛着了咳嗽不止,温盛恩担忧地往一旁看去,看见抬着他的男人们,赤脚都烫伤了红肿得恐怖,让他更觉得自己置身在地狱看着这些受难的亡魂,各个瘦骨嶙峋。天呐,温盛恩疯了地大叫起来,他喊着快救救这些被鞭pa0炸伤的人吧,快停下来!声音都被鞭pa0声吞蚀了,没有人在乎他,他只是一个他们想要的漂亮的,能撑起场面的空壳。
啊啊。他们试图从他眼里看见的,只是那个有着菩提心、怜悯众人、喜怒不形於se、永远慈悲的神。做这些残害自己的行为,是为了营造出自己很可怜的模样,去作为谈资祈求「祂」的降世吗?愚蠢,好愚蠢,温盛恩对此嗤之以鼻,最後竟然选择漠视,将眼前的景象视作一场黑se喜剧,癫狂地笑了起来,他的人生已经毁了,那他也要先把其他人玩弄一遍再去si。
如果他现在要求所有人自杀在他面前,这群傻子是不是立刻会做到?这样的念头充斥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经细胞,他对自己能够c控别人的生命产生了亢奋。
「唉呦这是在g什麽啊你们,烟这麽大让一个孩子在这里被燻着,你们有病吗?我要叫警察了!正常的庙不会这样吧!」
鞭pa0合时宜地炸完了,中气十足的喝止声顺利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温盛恩愣住了,那是一位妇人,她手中牵着一个男生,剃着小平头穿着小孩都喜欢的卡通人物t恤,就是很寻常的一家人,正直善良。温盛恩一边笑,一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不断用衣袖擦着泪水,浸sh了他的袖子,紧贴他手腕上结痂的伤疤。这时候温盛恩才直面自己遭受的一切,他曾经编造出来安慰自己的谎言都在这时毕露,可悲的是,他连期望离开都不敢。过了许久,他一直听着张舜荣在和妇人斡旋,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理解妇人明明只是路过,却愿意停下来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去争执。他可以趁这个机会求救,但他想到自己求助了反而会给善良的妇人带来麻烦,声音便再也发不出。
「来,给你擦擦脸,你的脸上都是灰。」身边站着那位妇人牵着的平头男孩,他递了一个手帕过来,乾乾净净散发着皂香。
温盛恩道了谢,拿过手帕擦着自己的脸。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短暂,也不知道张舜荣说了什麽竟然让妇人无言以对,妇人气冲冲地喊着小孩的名字,牵着就走了。
「时雨?」温盛恩喃喃道。
妇人走了後,依旧打了电话给警察,但张舜荣在当地势力范围很大,连不少警察家中都信奉张舜荣的那套怪力乱神论,所以警方只是又给张舜荣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再闹出太大动静就好。
今天b在祠堂更生不如si,他的身t不舒服,还得知自己的父母因为他过上了好日子,而他在这里受着惨无人道的nve待。孝顺父母与自己的幸福间去作权衡,使温盛恩痛苦不已,不禁想质问:「不ai我的父母我为什麽要照顾他们?」却又受到内心道德的谴责。不过也有让他幸福的瞬间,b如他得到了别人的关心,也许只是随口的,但他还是很开心,他捏着手中的手帕,刚才那男孩走得急他忘记还回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回去。本来已经不再关心一切的温盛恩,如今总算有了一个期待,他要把手帕还回去。
如果你让鱼看见了大海,再把鱼关回狭窄的鱼缸的话,鱼会si的。温盛恩就是这样,他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再度回到祠堂里,重新面对诸多不会言语又冰冷的神佛,想要逃离的慾望更加强烈了。
温盛恩指控,起初不少人认为他的经历是假的,但无关紧要,只要有人愿意看,再加上民宿确实被毁坏的证据,迟早会有记者主动闻声而来。在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受到sao扰,林时雨将民宿关起来,暂时不接客了,由於他的民宿在旅游胜地算是有点名气,所以暂停歇业的公告一出,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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