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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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到令人恼火。林时雨其实很希望温盛恩偶尔也能够依靠自己，像个寻常人抱怨一下上司什麽的都可以，不然他真害怕温盛恩会闷出病来，他想要知道温盛恩究竟心里在想什麽，他完美得太异常了，反而让林时雨无法放任不管。

「又不是他的妈妈，我怎麽管这麽多?」林时雨仰天长叹。

鬼使神差的，两个人第二天还是在一间房，温盛恩那间房他简直是打扫个寂寞，林时雨坦承自己也贪图着这样的时光，所以他不但没有开口提出要温盛恩回他的房间，还帮温盛恩找了可以留下的理由，谁还记得昨天他才信誓旦旦说着要把温盛恩赶走呢?

冰箱里林时雨备着冰，买的是超市一大袋的综合包bangbang冰，口味丰富又便宜，吃起来也方便不容易滴出来。

他感到温盛恩的视线，嘴里叼着已经掰开的冰，弯腰去拿，问道:「你要什麽?」温盛恩眼睛还是红肿着，可怜得林时雨想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他。

「我都可以。」

林时雨随便挑了根百香果的给温盛恩，温盛恩今天变得更黏人了些，靠在林时雨的肩上，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撒娇。

不得不承认，温盛恩虽然还是没说自己的事情，但只要展现出一丝丝依赖他的样子就足以让林时雨满足，他心虚地憋着笑，因为温盛恩才刚受到惊吓，他要是还这麽欣喜就真是太没良心了。他沉默着吃自己的冰，不免又好奇起来温盛恩为什麽会害怕鞭pa0，可他也知道这种事b较敏感，不好直接问。如果说是高中的林时雨大概会脑子一热就问了哪管这麽多，然而职场教给他的第一点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适当漠视，也就是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追根究柢，消极处理、装傻反而就不会空惹一身羶，何况他又不是心理医师，就算知道温盛恩的经历又能怎样。

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和温盛恩现在是什麽关系，也许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吧?朋友的话，对林时雨来说，就没什麽必要了解这麽深，毕竟温盛恩只是短暂地停下来度假而已，他也有对林时雨保持缄默的权利。想到这里，林时雨的心脏ch0u痛了下，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难过什麽。

「哈哈」林时雨尬笑着思考话题，试探地问道:「我看你今天也没g什麽，明天有想去什麽地方玩吗?」

温盛恩点点头，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一改刚才的消沉，乖巧地说道:「我想去水族馆，请跟我约会吧。」

「等等，这麽尊敬的语气是什麽鬼?」林时雨被他正经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一把r0u乱了他的头发，「不过啊那个，水族馆离这里还有距离唉，只能开车——」他盯着温盛恩那双满怀期待闪亮的眼睛，败下阵来，「行吧，开车去。」

「谢谢你愿意陪我去，你的门票我买就好。」温盛恩眯起眼睛笑了，天真又明媚，任谁听了他的请求都会希望能帮他实现吧。

「对我这麽好喔?」林时雨笑着说道。自己简直像在带小孩，只有小孩才会情绪变化这麽快，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对此又需要说回他的经验了，他以前也哄过人，但往往哄了几句对方还在闹脾气，他就会一整个冷淡下来了，觉得对方似乎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才会给了台阶还不下，让彼此难堪。温盛恩就连这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不过林时雨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状态，灵机一动想到温盛恩好像蛮喜欢拥抱的，他迟疑地伸出了手，主动抱着温盛恩拍拍他的背，说道:「你有什麽困难一定要、要说哦。」好吧，他不擅长哄人，说话都结巴了。

空气凝结了一瞬，安静到林时雨尴尬得想收回手，内心懊悔不已。

「我现在心情超好。」温盛恩闷闷的声音传进林时雨的耳朵，他靠在林时雨的肩膀上，说话时偏过头来，柔软的嘴唇正好会擦过他的脖颈，肌肤短暂的发麻使他心头一颤，猛的推开温盛恩，扯了个谎解释道:「你抱太紧了喘不过气。」

「抱歉。」温盛恩摀着嘴，耳根悄悄红了，眼神心虚地飘向别处，「时雨你总是很容易心软呢，就连这点我也很喜欢。」他才不会说自己刚才差点想要张嘴咬林时雨一口，好险林时雨把他推开了。

「蛤?总之，如果你这样心情会好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抱你。」林时雨0着脖子，说完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轻浮的语气让他有gu想去撞墙的冲动。

「嘿嘿，真的呢，现在心情很好。」温盛恩真是善良还顺着他的话来，竟然没有像大多数的损友那样调侃他几句。

想到要和温盛恩一起旅游，林时雨多少还是产生了期待的心情，心脏怦怦跳着。他b起网上各种整理过的旅游推荐行程，更偏好骑脚踏车在民宿附近到处跑，或者冲浪，水族馆他到现在长这麽大还没去过，因为b起动物园，水族馆门票的价格实在是高昂许多，他一个人不太会想去密闭又热闹的地方。现在不同了，他有温盛恩陪伴，让他有了动力去试着看见更广阔更多样的世界，而不是困在自己一个人的舒适圈。

林时雨捧着温盛恩的脸，看他笑得像天使一样柔软无害，心里郁闷得难受，他好希望温盛恩能够留下来一直陪着他，而不只是来旅行的。他开始变得自私、憎恶了。

「赶快洗洗睡吧，明天七点要起来，起不来我可不叫你。」

「好!」温盛恩蹦蹦跳跳地钻进了浴室。

「就这麽开心吗?」林时雨无奈地笑着，感觉遇见温盛恩後，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他们都还是这麽幼稚，在温盛恩面前，他可以不用为了符合社会期待，扮演一个聪明又稳重的三十岁成年人。

隔天早上，林时雨睁开眼睛的时候，温盛恩甚至都已经洗漱好了，趴在旁边盯着他看。

「天哪，你真这麽想去啊，才六点?」林时雨r0ur0u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时间，温盛恩帮他把杂乱的头发往後梳好，轻声说道:「你可以继续睡，我只是太期待了睡不着。」

「不用，我本来就习惯六点起来，正好可以先去吃早餐。」林时雨推开温盛恩，打了个哈欠，走去刷牙洗脸。出来的时候他终於不穿背心了，套了件有小熊图案的t恤，一抬头就看温盛恩一副受到感动的样子。

「你那什麽眼神，这我妈送的。」

温盛恩从後面环住他的腰，嘻嘻笑着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就是觉得很可ai。」林时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手把他推开了说道:「呸别对三十岁的人说可ai，快吐了。」

「唉——为什麽?」温盛恩努起嘴，「明明就真的很可ai嘛，你不让说我就偏要说。」

「g幼稚si了。」林时雨抬起脚踹了温盛恩的pgu，「你再吵我就不去了，收拾好了没，要走了。」

这麽说温盛恩就老实了，乖乖地黏在林时雨旁边，手一直将林时雨往外推，「走走走。」催促着，又问道:「早餐吃什麽呀?」

乡下地方并不像都市各种西式早餐店一堆，早上基本看不太到早餐店，更多是自己家里煮或是中式的烧饼、馒头那类，林时雨不讲究，早餐通常都随便买个包子或面包就解决了，特别是夏天太热，忙着做事情就没什麽胃口。不过今天不一样，海生馆里面都是吹冷气，悠闲的情况下应该很容易就饿，另外他还顾虑到温盛恩，昨天去渔港前吃个面包就走了，怪不得温盛恩都饿得跑去买什麽鲔鱼糖。到现在林时雨口袋都还有几颗，两个人昨晚用猜拳的方式轮流决定输的人吃，明明感觉吃了很多，然而那一罐鲔鱼糖依旧还没成功被消灭。

「有什麽店开就吃什麽，不然就只能超商了。」

温盛恩系上安全带，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看着窗外。林时雨打开了音响播放，他在不同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