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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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适时配合一下温盛恩的愿望，便稍稍後悔了刚才拒绝温盛恩，得让总是为他人着想的温盛恩，能在和他相处时放肆做自己一回，才是本次出游的目的。

温盛恩回来的时候开心地展示着门票，「好好看，回去得买个卡套收藏起来。」一张是白鲸一张是魟鱼。

林时雨摊开手，温盛恩立刻问道:「你要哪张?」林时雨随便ch0u了一张，另一手抓住了他，「要不要……呃那个，牵手。」

「唉?」温盛恩愣住了，傻傻地维持着展示票卷的动作，表情蠢得林时雨想揍人。

「不要就算了。」林时雨恼羞起来，跨步往前走，突然感觉脚下腾空，视野变高了。「喂!!喂!!!!!」他撑着温盛恩的肩膀，温盛恩把他抱起来了，很感动地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最喜欢你了，你也要再坦率一点啦!」温盛恩手上那张说好要收藏的白鲸门票，就这麽被他自己r0u皱了去。

周遭的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看，林时雨嚷嚷着，「喂你的力气怎麽这麽大，放我下来!」怎麽说他也是身高有一百八出头的成年男x，虽然温盛恩高他一点点，但能够直直地把他抱起来还不手抖，这合理吗?

被放下後，林时雨第一反应就是给温盛恩一个肘击，「哎呀!抱歉太开心了嘛。」温盛恩嘻嘻笑着，一点歉意都没有。

最後没有牵手，因为林时雨觉得温盛恩还是很欠揍，不想如他所愿，反正看温盛恩那副得意样，应该是不用c心他会不会委屈自己了。

场馆里的灯光不亮，彷佛置身在深海一般，周围都是由透明窗阻隔的鱼群，可以从头顶上游过，到达另一端。通过这个隧道，一旁空荡的海域里就只有一只白鲸，偌大的t格，游过窗边，那清晰可见的肌r0u线条，和白鲸在人类眼中总是微笑的脸，引起游客们此起彼伏的欢呼。林时雨笑着听旁边的家长给小孩耐心地讲解，一边拿起手机连续拍了好几张，转头找温盛恩，发现他都没有拿出手机过，只是安静地看着一切，眼神里充满探究，就像个小朋友一样探头探脑。来看白鲸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会为活泼可ai的白鲸停留，所以他和温盛恩早已被挤得分散，中间隔了许多人，林时雨觉得看够了就先自己钻出人群，在一旁的空地等待着温盛恩。

「白鲸一直在笑唉，好可ai。」

你快乐吗?

在温盛恩的世界看来，水族馆中的白鲸远b其他鱼都还要痛苦，因为牠得到了最多的瞩目，所有人都在盯着牠让牠无法喘息，每天面对着无数道视线与杂七杂八的讨论，说白鲸总是在「笑」，不过只是人类自己擅自强加的看法而已。

林时雨察觉到突然沉默的温盛恩，问道:「又在想什麽?」

「白鲸会觉得无聊吗?」温盛恩仰着头看肆意游荡的鱼群，「相b这些鱼拥有广大的珊瑚礁造景，白鲸的地方什麽东西都没有，就牠一个。」

林时雨看了一圈，只觉得场馆设计的很漂亮，倒是没有想过这点，他思索着，脸上倒映四周波动的水纹光，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怎麽想都不可能知道鱼在想什麽，这些动物包括人，除非行为上表现出明显的异常，否则没有病徵就很难推测出问题。」标准的理科生思维。

「他们说白鲸是群居型，这里却只有一只，很奇怪不是吗?」温盛恩认真地问道。

林时雨伸展了下自己的手臂，觉得自己就像带小孩的父母一样，「如果从小就是这个环境，也许会习惯吧。」实不相瞒，温盛恩突然跟他探讨起生命观，让对这类议题不怎麽感兴趣的他实在惭愧，无法给好奇小孩解惑的林时雨顿时有些挫折。

逛完後他们顺着水族馆规划好的路线抵达周边店，水族馆很多都是爸爸妈妈带着小孩，或是一群学生来的，像他们这样两个大男人一起反而很少，林时雨偷偷观察着温盛恩，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小孩子，总是在看，即使是在哭闹他也不厌烦。不像林时雨，每次遇上哇哇大哭的小孩就隐忍着想发脾气，当他看见有些孩子的母亲竟能够心平气和地安抚，就想感叹一句「妈妈真伟大」。

「你喜欢小孩?」

温盛恩浅浅地笑了，「应该是吧，我喜欢看别人幸福的样子。」

林时雨投来钦佩的眼神，「你还真是个天使啊。」他随手拿起一个吊饰，里面有蓝se的yet可以晃动，小丑鱼就会在里面游动起来，「我就不太关心别人怎麽样。」

「买这个怎麽样?」温盛恩指着同一系列的吊饰，林时雨哑口无言，实际上这种吊饰到处都有，也不是非要在水族馆买，在观光的地方，同样的商品，卖的价格却是翻倍。林时雨本想劝一下，但是看温盛恩挺有兴致的，到嘴边的吐槽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他00脖子别扭地说道:「你想要就买吧。」

林时雨站在原地看着温盛恩去柜台结帐的背影，等到他转身，林时雨才发现温盛恩买了两个。「你买两个g嘛?」

「一个送你。」

林时雨接过那个钥匙圈，在温盛恩的注视下，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上，「嗯蛮好看的，谢谢啦。」当然他也不是一味接受的人，所以他立刻提议也给温盛恩买个东西让他去挑，就当作是交换礼物了。

最後，两个人买了冲浪手链，蓝白交错编织，还有着海洋元素的贝壳小吊坠。林时雨这种反浪漫主义显然觉得在水族馆买手链有点好笑，不过一想到这是温盛恩细心给他挑的款式，他还是伸出手反反覆覆的怎麽看都不腻，心情很好。温盛恩的手链是戴在右手，左手则始终戴着一支表，连睡觉都戴着，看来很珍惜。

趁着林时雨去厕所的空档，温盛恩在附近闲晃，被商店门口的夹娃娃机台x1引，神情专注地盯着机台里的几只海洋生物，温盛恩看中一只靠近洞口的魟鱼娃娃，他犹豫了会儿，发现口袋正好有几枚y币，便想着试试。

「我这是在g嘛啊。」温盛恩看着撞到挡板而滚得离洞口更远的娃娃，一边自嘲一边又不si心地继续拿零钱。

「你对夹娃娃有兴趣喔。」林时雨靠在温盛恩旁边，津津有味地凑起热闹，爪子不够紧又直起直落，娃娃每次都只被抓起一点高度，就因为重量而迅速掉落在差不多的位置，怎麽看都很难夹到，他感叹道:「没有想到你意外是个很执着的人唉。」从刚才开始温盛恩就一直用很坚毅的眼神不断地投钱，似乎极度想要那只魟鱼娃娃。

温盛恩cha着腰，即使失败很多次也没表现出不耐烦，面上倒是气定神闲，「我b你想像中的还要固执喔。」林时雨俯身揽着他的肩，一起紧张地倒ch0u一口气，看着又一次滚回洞口附近却怎麽都掉不下来的魟鱼。

「哎呀可惜，差一点。」林时雨安慰道。

温盛恩低落地看着机台，扭头突然问道:「你的话会继续夹吗?」

林时雨注意到温盛恩悄悄拿出了皮夹，一看就是没y币了准备要拿钞票去换的架势，他噗哧一声笑出来，温盛恩真的好像一个小孩子啊。林时雨对娃娃没有什麽感觉，当然心里是想阻止温盛恩，但他从不会g涉别人的选择，所以他只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我夹，我最多就给三次机会吧，夹不到，那就没缘分，可能它也不喜欢我，我还蛮在乎缘分这种玄学的喔。」机台上正好亮起金额，林时雨兴奋地拍着他的肩，「其实你运气不错啦，你看差二十元就保夹了。」他从口袋中掏出零钱，正好有两个十元，「喏拿去，就当赞助了。」

温盛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久了，猛的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的行为似乎太幼稚了，为一只魟鱼娃娃花了将近一百，不禁害臊地说道:「啊、抱歉浪费你的时间，我还是放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