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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凉推开门,凉风扑面,一种舒适从毛孔流向四肢百骸。

站在走马楼的二层回廊上,他仍旧感到身上燥热难平,大概是因为喝了不少鹿血酒。

“我的好哥哥,可别弄我,啊——”

女人的高亢呻吟从附近的某个屋子里传进肖凉的耳朵,能听出来是川渝那边的口音,“哥哥”听着像“蝈蝈”。

接着是一声低吼,伴着清脆的巴掌声:“个婊子的,老子今日偏要搞死你!”

“哎呦!嗯……嗯……”

一声惊叫过后,是断断续续破碎嘶哑的柔媚呻吟,甚至还能听到男人吭哧吭哧的粗重喘气声。

肖凉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某个人和一些绮丽靡艳的画面,刚刚喝过酒后胃中残留的辛辣热气好似一下子冲到了下身。

循着声音,他的双腿不可控地快步走向那个房间的门,“咚咚咚”抬脚狠狠地连踹几下。

“日你妈!哪个王八蛋?”屋内男人吼声要刺破耳膜,可不是,吓得他差点早泄,于是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去开门,床上光裸的窑姐也忙盖好被子。

两相照面,男人的怒火被肖凉眼中冷光兜头泼灭,取而代之的是因震惊睁大的双眼和磕巴不清的话语:“肖、肖旅长,你……您怎么在这儿?”

“我还没问你呢。”

肖凉面前的男人一张麻子脸上长了个朝天鼻,一张嘴漏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正是之前被招安的河南驻马店匪帮老大,人送外号“吴二麻”。

吴二麻原是肖凉手下的叁营长,后来跟着晋升,编入混成旅,成了骑兵团团长。

这屋子门梁不高,肖凉一人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亮。

阴影中,吴麻子盯着肖凉的脸,看着他那双下垂眼中没有一丁点情绪,心里正紧张地揣摩着接下来要说什么。

“您……要不要一起?”吴麻子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向旁边挪了两步,让床上半露着胸脯的妓女闯入肖凉的视野。

谁曾想,他脸上的僵笑还未消失,肚子上就结实地挨上了一脚,疼得他差点呕血,紧接着脑瓜顶上又响起一句话:“你他妈别给我出声!”

吴麻子捂着肚子歪坐在地上,把肖凉摔门而去的背影记在心里,一记就是十年。他咬紧一口黄牙,磨得作响,捉摸着何时能为今日所受的屈辱雪恨。

第二天起,肖叁爷梳拢了清倌兰绣珠的消息便从回春阁不胫而走,散落在茶馆和小摊。甚至渡过汉水,传到了正在巷口吃凉面的方子初耳朵里。

方子初很爱吃这家的凉面,芝麻酱香甜,不像其他地方吃起来会发苦。但这天听到邻座的议论声:

“要说这个肖老叁啊,如今倒是个有板眼的。可你们晓得不,辛亥年的时候,他还在城墙根要过饭的!”

“你可不要胡诌!”

“真的!我听一个拐子说的,当时他还是个巡警,给这帮叫花子登记过。”

“走了什么狗屎运哟,人家几个月就升了旅长,将来莫不是做大帅?这不是刚和回春阁的一个妓女好上了,那里一场过夜费就要十块大洋……再看看咱们,还在烂泥堆里耍呢!”

“你出门踩狗屎也能当大帅!”

方子初用筷子搅动着沾满麻酱的碱水面条,思绪不知飘往哪里。等摊上的老板娘过来结账时,只看到一盘还剩下大半的凉面。

——

这日,回春阁来了一位稀客。

一双军靴急切地踏上了楼梯,陈焕生根据月娘的指引来到了一扇屋门之前。

伸出手敲门之前,他却依稀听到肖凉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喘息。

“阿初、阿初……”

陈焕生身上一凛,手指上的动作瞬时顿住,突然想到肖凉的这位新欢好像是叫什么绣珠,在心中劝自己道:应该是听错了,“阿珠”和“阿初”不是很像吗?

房间里,正弥漫着男人刚刚释放过后的特殊气息。

柔弱的少女摊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下被单上红白交错,彰显着适才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场性事。

床边的肖凉连句温存都没有,正在提裤子。他回想着刚才攀上快感的高峰时,心头浮现的那一抹身影,只觉得一阵空虚。

突然传来敲门声,他出声道:“谁?”

“旅长,是我。”

肖凉听出来是陈焕生,想到他来这个地方找自己必定是有什么急事,遂快速穿戴好一身军装。推开门,听陈焕生报告说:“军中有士兵互殴,死了人。怎么处置还需要你回去看情况决定。”

肖凉将军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好,接着听这位参谋长说明状况:“死的是二团长的一个得力手下,打死人的是吴二麻的堂弟。两人因为赌钱产生了一些纠纷。”

“你有什么想法?”他边走下楼,边问。

“吴二麻的一帮手下虽说是土匪性格,可他如今是骑兵团团长,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所以我认为这次从轻处置为好。”

“不行。军规是军规,杀人偿命。”

……

一逞兽欲之后,男人轻松抬腿走人。兰绣珠却在床上躺了许久,脸上才恢复过来血色。

此时斜阳已经半倚轩窗,却有人没打声招呼就闯入了这间屋子。果然,妓子是没有人权的。

“兰小姐,和杀父仇人媾和的滋味如何?”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子中响起,听起来有几分可怕。

兰绣珠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道:“我让你给我弄的东西,搞到手了吗?”

一个佝偻的身影行至梳妆台前,把一包东西放在上面,带着笑意说:“老爷向来一诺千金,你若能成功除掉他,就一定会把你从这魔窟里救出来,送你去广州读书。”

他咳了两声,慢悠悠道:“簪子和毒药都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来人走了,兰绣珠艰难起身。丝丝缕缕的暮光通过纸窗透进来,她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摊开那个布包,指尖发颤,将致命的毒药滴在簪子异常锋利的尖端。

昏黄紧闭的房间里,幽暗的铜镜前,兰绣珠的表情无法被清晰地呈现。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只由鼻子发出来的一阵嗤笑。

“老爷?你们老爷是什么好人?这世上呐,哪里有什么好人,都烂死了!”话音一了,她似是长长吐出了一口怨气,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良久,笑到眼泪都出来,兰绣珠又开始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审视着手里的簪子:“这可比我之前戴的差多了。”最后叹了声,“今非昔比啊,兰芳泽。”

她对着铜镜,擦去被那个男人凌虐时咬唇忍受疼痛而留下的血痕,又给自己重新涂上了脂粉,慢悠悠地描画着眉眼与丹唇,最终,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那枚簪子。

这一番过程,好似要去赴一场庄重的宴会。

华灯初上,夜色深沉。回春阁又回到了它最有活力的时刻。

房间的门被无情推开,阎罗又来了,裹挟着一股子腥风,兰绣珠能嗅到他周身漂浮着的人血味。

殊不知,他的军靴靴底还沾着吴二麻堂弟脑浆与陈血的混合物。

想到自己还没吃上一顿饭,身上青紫的手印子还没消退,兰绣珠就一阵发冷,但仍乖伏地撑着身体跪在男人脚边,褪去他的裤子,用嘴去含住他的性器。

阎罗的裆里很有货,即使是软趴趴的状态,仍是令少女的一张嘴巴吞吐得艰难。

兰绣珠心里明白,这男人对他没感觉,每次都要先靠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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