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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北敲了敲虚掩的房门,问床上的岑理。
岑理看到是他,靠坐在床上没有动弹,只问:“她呢?”
陈向北理所应当地说:“在外面,女孩子少进男人房间,尤其是前任的房间,不合适。”
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岑理的床上。
岑理没说话,看了眼被他坐陷进去的那一块儿床上区域,表情苍白且一言难尽。
“有洁癖?”陈向北有意膈应他,“那不好意思了,等我走了以后你换套新床单吧。”
接着他把粥递到了岑理面前。
“喝吧。”
语气比较僵硬,显然是不习惯伺候人。
但总比让客厅里的小冤家过来伺候的好。
“谢谢,我暂时没胃口,等会儿再喝。”
岑理只喝了水,接着从床边的角落拿起他银色的笔记本电脑。
一副要工作的架势。
陈向北有点惊讶:“你什么身体素质啊,生病还工作?”
岑理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全在笔记本电脑上。
陈向北无语了。
一开始还以为岑理的那辆ag也是靠父母买的,但今天得知他妈是当医生的,家里又没有他爸的痕迹,陈向北估摸着那辆车,应该是岑理自己买的。
他跑车多,但他的车都是用父母的钱买的。
陈向北打量着岑理英俊苍白的脸,看着他强撑着病体在工作的样子,心想他前女友的这个白月光,真是哪哪儿都跟他不是一个类型的。
岑理没空顾他,陈向北便好奇地往他屏幕上瞥了眼。
虽然没有台式的多屏幕方便,但岑理的笔记本配置极高,即使后台开着几十个页面也照样很流畅。
这一瞥,陈向北愣了。
这不是破晓么?
但他又很快想起来,池柚就是在风树里工作,那么岑理肯定也在。
陈向北从大学起就在玩这款游戏,算得上是真爱级别的的老玩家。
破晓前不久才更新的新赛季,玩家反馈跟雪花片似的,难怪岑理生着病还要工作。
陈向北犹豫了几秒,还是问:“破晓这游戏,你负责哪块儿?”
岑理言简意赅:“技术,”然后又反问陈向北,“你玩?”
“玩,它刚出来我就在玩了。”陈向北说。
岑理看他几秒,平静问道:“对于新赛季的更新,你觉得体验怎么样?有什么玩家建议吗?”
陈向北忽地扯唇笑了。
“怎么?你工作调研还调到情敌头上了?”
岑理淡淡说:“只是正常采集玩家意见,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我回答,你们每次发玩家的问卷反馈我都有填,当面跟你说我还能省下打字的工夫,”陈向北狐疑道,“不过我跟你一个工程师说有用吗?你有决策权?”
岑理不动声色地嗯了声:“有,你尽管说。”
陈向北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跟岑理聊起除池柚外的话题来,尤其是等他提完意见后,岑理还点了点头,并说:“多谢,老玩家的建议对游戏来说很重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游戏账号告诉我,我送你点券。”
“不用,我不缺那点钱,”陈向北随口说,“你要真想感谢我,就送我你们游戏角色cv的签名吧,我在国外,不好弄。”
“我抽屉里有几张签名明信片,”岑理用目光指了下房间里的书桌,“你不嫌弃就收下吧。”
陈向北没想到还真有:“真的?”
“嗯。”
陈向北可不想跟情敌客气,直接就走到书桌那边。
岑理突然想起没告诉他在哪个抽屉里,正要说,陈向北已经打开了第一个。
岑理的表情微变,而陈向北的表情也滞住了,看着抽屉里的高中照片。
对于在意的人,总是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哪怕是照片。
陈向北一眼就看到了这张高中合照里的池柚。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冤家,没有大学里那么精致会打扮,比大学时稍微胖点儿,一张素净白皙的脸上带点婴儿肥,但灿烂的笑容没有变,嘴角外咧,眉眼弯弯。
这张照片上没有岑理,因为照片的背景是高中画室,照片上方的文字上写的也是多少届美术班合照。
池柚是学美术的,但岑理肯定不是学美术的。
陈向北拿起这张照片,而盖在这张照片下面的,才是岑理自己的高中毕业照。
就如同池柚说的那样,真的是少女漫画里的男主。
除了照片,抽屉里还有画,陈向北认得,那是池柚曾经发在她画手号上的一张画,画的是黄昏。
另外还有一个方形的铁盒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陈向北没有看。
本来无意中看到这些已经是冒犯,他敛下目光。
“她高中暗恋你的事,你知道是不是?”陈向北背对着岑理,问他。
岑理:“知道。”
“那这些东西这是什么意思?”陈向北回过身看他,“从大学开始,你就一直在关注她对吗?我和她毕业分手后,她去了深城上班,而且恰好就跟你在一个公司,应该不是巧合吧。”
陈向北很不想问,但又不得不问:“是你安排的吗?”
“不全是,我只是给了她一个面试的机会,入职是她自己的选择。”岑理的嗓音嘶哑却平静。
陈向北只觉得内心受到了某种冲击,冷冷哈了一声。
“姓岑的,你他妈的可真能等。”
他面色阴沉,甚至连抽屉都忘了帮人关上,拿上未动的粥,打开房门匆匆出去。
而岑理勉强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边,关上了被打开的抽屉。
再关上前,他看了眼那张画室合照,目光顿在合照中的池柚身上,目光一痛。
他确实知道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蹉跎到至今。
如果不是她的那篇回答,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高中的那三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究竟错过了多少。
岑理刚转学来的时候,其实只熟悉自己班上的同学。
他第一次跟别班的女生说话,是一个女生那次来他们班上找物理试卷。
但当时的岑理并未多注意这个女生,他只知道这个女生是隔壁班的,跟他同一个物理老师。
某次他路过128班的走廊,当时128班在开班会,里头很热闹,女生站在讲台上发表讲话,说是演讲,其实更像是单口相声。
把讲台下的其他同学都逗得咯咯笑,女生眉眼弯起,也嘿嘿笑了。
岑理只停留了很短暂的几分钟,然而就这么几分钟,他被128班的这种气氛给感染,被女生逗笑,站在他们的走廊上微微笑了。
之后偶遇到过女生几次,然而每次她都是目不斜视,低着头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在讲台上时的那种活泼。
真正看清楚这个女生的模样,是在器材室里。
那段时间母亲忙于医院的工作,而岑理频繁接到父亲那边打来的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叫他回燕城。
他当时还以为父亲是舍不得他,一开始还为此欣喜过。
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父亲新娶的太太没能怀孕,没能给父亲生一个新的孩子出来。
父亲是官员,第一段婚姻已经闹得很不愉快,如果第二段婚姻也匆匆结束,会影响他的政治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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