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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泽关心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健康最重要,你的成绩我们都知道,绝对是没问题——”
话未说完,那少女一个滑步坐到洛河对面,打断了蒋云泽,她热情洋溢道:“嗨,你好呀,我是新转到十二班的蒋听枫,蒋云泽的蒋,听风就是雨的听,但不是这个风,是枫叶的枫。你叫洛河对吗?哪个洛,哪个河呀?”
洛河回了句你好,语气不咸不淡。她现在神经绷得很紧,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她并不想搭理对方。
不过,蒋云泽貌似也不想洛河被这么骚扰,他收敛了笑容,冷声道:“蒋听枫!你少嬉皮笑脸地磨蹭,赶紧吃饭,睡觉前还没收拾好别怪我给你妈打电话。”
蒋听枫撇撇嘴,朝洛河笑了一下,随后站起来,一脸不高兴地跟着蒋云泽走了。
蒋听枫问:“她也是我们班的吗?”
“不是。”蒋云泽皱眉,“你问这么多干嘛?跟你有关系?”
蒋听枫拖长了尾音,“真遗憾呐——,可我真喜欢她,一见到她就喜欢得不得了呢。”
蒋云泽:“……她不喜欢你。”所以省省吧你,不要去讨人嫌。
“你就知道了?反正我就喜欢她得很,迟早也得喜欢我。”
蒋听枫很自信,没人能从她的魅力中逃走,没有人!
蒋云泽:“……”就,感觉很糟心。
洛河暂时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因为她想起一个恐怖的消息,开学第一周,要考试。
老师称之为收心考,学生则叫它死神的预警。
八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外面除了撕心裂肺的蝉鸣声,鸟都看不见一只。树叶打着蔫,奉献自己遮出一片阴凉,就算如此,似乎用处也不大。
洛河当龙时很难接触到有温度的存在,毕竟大家都生活在水里,都一样的凉飕飕,只有你低我更低。
于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充分体现在她身上,她当时格外喜欢晒太阳。但对于此时外面的烈日,她是强烈拒绝的,感觉会被晒成龙干了样子。
也许这就是叶公好龙吧,龙如此说。
夏天的太阳是老板最爱的那种社畜,总是早出晚归,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班,每天过着早五晚八的生活,一周上七天班,除非天气不好,否则从不休息。
沉浸在学习里的时候,时间通常让人觉得过得很快,洛河把眼睛从笔记里拔/出来往外看,远山已经变得灰蒙蒙,她才反应过来,一天要落幕了。
洛河吃过晚饭,又去操场散步消食,熟悉一下环境,溜达两圈后鼻子都通了才回来,看了看时间,洛爸洛妈应该都下班了,她拨通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是洛妈。
“呵呵下晚自习了?”
本以为会有的疏离感瞬间消散,洛河静了一会儿,强忍住哽咽,平复了心情才嗯了一声用作回应。
“这次呵呵竟然没有抗议名字?诶,不对吧,这个点不是应该还没下自习吗?发生什么事了?”洛妈一开始还没注意,这会儿反应过来就着急了。
“昨晚空调开低了,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那就好,要多注意,多喝开水,盖好被子,一个人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真的很不放心。”洛妈絮絮叨叨地说着曾经说过无数次的话。
洛河只一声又一声地答应着,鼻腔再次泛起了酸气,眼眶里也酝酿出湿意。
月亮被云遮住,小风也已刮起,随时可以来一场说下就下的雨。此时万事俱备,只欠她一滴还未滚落的眼泪。
电话那头传来小孩的哭喊声,充满了求生欲:“姐姐,姐姐救我!”
其中夹杂着洛妈幸灾乐祸的笑声,“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姐姐在学校现在可救不了你。算了算了,老公你别打了,都打一个小时了!”
洛海的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家暴是不对的,不能总是打小孩的。”
然后,那头传来他更大更惨烈的哭嚎声。
洛河:“……”什么悲伤,什么鼻酸,在这一刻都随风而逝。外头又是一片大月亮地。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洛妈被这么一问,笑得更大声了,“今天你爸把你弟的零花钱没收了,然后你弟报警说他贪自己的钱,让人家警察叔叔赶紧来主持公道。”
洛河:“……”就、就离谱。
大概是打完了孩子,洛爸接过了电话,温声细语问:“囡囡在学校怎么样?钱够不够用,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洛河听着那头与爸爸温柔叮咛交织在一起的凄惨哭声和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心里却被温情填得很满。
因为虽然对爸妈来说她才离开家一天,但对于她来说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久到她甚至以为彼此之间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洛爸又关怀了好几句,要挂断了,洛河才劝道:“洛海哭得好可怜,不要再打他了。
“爸爸知道的,今天不会再打他了。你在学校好好学习,有事给爸爸打电话,不用操心别的知不知道?”
洛海得到了洛爸的承诺,这会儿也喜滋滋地过来凑过来跟洛河说:“谢谢姐姐,姐姐我最爱你了。”
洛河接受了蠢弟弟的爱,并给他送上了如山重似海深的同情。毕竟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爸爸却只答应了今天不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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