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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是谁如厕时无聊,随手翻看起来颇觉有趣,特意带出两本做打发空暇之用。
谁知,那位是越看越喜欢,就顺便推荐给了三两好友,再一个传阅一个,这便逐渐打响了‘苍文渊’的笔名,无形间积攒了大批忠实读者。
催更下册的信笺是一封接着一封,雪片子般汇进天界专管刊印发行话本子的辉墨斋。
掌事的慎以元君整日面对堆积在案头的信笺是既忐忑又高兴,忐忑的是之前因销量不佳贱卖了苍文渊的话本,如今想拉下脸求他在自己这里继续发行下册,很怕这尊大佛不肯同意。
思前想后,慎以元君决定挑灯夜战,边扒拉着老脸伏案埋首,边口咬笔杆冥思苦想,言辞恳切地给苍文渊写了封长信,末尾着重注明酬劳六四分,他分得六成,辉墨斋则分得四成。
顺带将众多催更下册的信笺整理好打成个包袱,又添进只装满珠玑的锦匣,权做个抚慰的意思。
最后取出一枚当初随第一册 话本一同搁置到辉墨堂门口的引路符,系于一只仙鹤的脖颈上,由它引导仙鹤方向寻到那位大师的住处。
注视着广袤苍穹上仙鹤渐渺小的掠影,慎以元君负手叹了叹,苍文渊素来不喜露脸,更不露行藏颇为神秘,平常同他联系只有遣仙鹤佩引路符方可寻着,上次遣了旁人佩引路符寻去,本想同他仔细商量番,结果未能寻到其住处铩羽而归,足见此人脾性有多古怪。
也不知,此行能否顺利带回来好消息……
皇天不负苦心人,约莫七八日后一个包袱由仙鹤款款驮了回来,其内附长信一封并一册无数人催更渴盼的下册话本。
慎以元君阅罢信笺,深深感受到了苍文渊的宽容雅量,当即老泪纵横地拍板决定下册由预计刊印的三千本升至五千本,并且由他本人亲自为之作序。
六月初四,苍文渊的《与君长相依·下》正式登上辉墨斋的新书头排架阁,话本初初摆上架,便被读者疯抢一空,后又紧急加印十余次。
同时,因断袖禁忌恋情这类话本子的畅销,有更多人摩拳擦掌地加入进写作的大军挥毫泼墨。其内人物尽皆以二殿下、南宫陛下、月桓神君为原型,笔墨之下形象鲜活,锦绣文章惹人折腰。
“咦?关于二殿下、南宫陛下和月桓神君的断袖禁忌恋情类的话本风靡天界,天帝天后怎么也不管束管束,任由其恣意妄为呢?”
一个疑问从坐席间抛出,诸人侧目打量着发问的小神仙,脸上露出了悟的笑,一位有着十足耐心的仙君摇头晃脑道:“一看你就是刚从别处升上来不长时间,不了解其中内情。这天帝天后整日忙于案牍,哪有空暇时间去管束,况且二人知晓此事的几率也微乎其微,纵使大家伙私底下闹腾得再欢快,都会在天帝天后跟前收敛住不透丝毫。”
“再有断袖禁忌恋情类话本拥有无数拥趸,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觑,专管刊印发行的辉墨斋也全指着有人捧场买书吃饭,万不会自绝生路。是以天界中人形成了种无形的默契,该说就说,不该说时嘴巴严丝合缝撬也撬不动。”
“嘶,在下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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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甚
悠悠的凉风打着旋儿掠过二殿下启珩的面庞,他老人家也从愣神中抽回神思,咂摸出周遭氛围不大对劲,眯着桃花眼环视四周。
当瞧见一票男仙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窥视自己同月桓,骤然一惊,全身气血上涌涨红了一张白净面皮,尴尬地撇过脸,想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不想正对上月桓泛着戏谑笑意的凤眸。
不好,这厮有诈!
启珩幡然回过味来,立即甩开月桓的爪子,阴鸷地剜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好啊,真有你的!明儿有种就巳时三刻,到暮穹殿后头的空地和我撸起袖子比试一场。”
那厢,月桓神君单手撑腮,眼梢微挑,凤眸中流转着一片潋滟波光,白衣君子相貌堂堂,芝兰玉树,讲出的话却大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意味。
“不要那样瞧我,否则别人会误会你欲求不满。”
启珩气得咬牙切齿:“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周围正襟危坐的仙者,看似心无旁骛专注着观赏歌舞或把酒畅饮,实则一个个都把耳朵竖着留心这边的一举一动,囫囵听清了个别字眼,众人开始纷纷交流揣测。
有一绿衣老仙托了阶位高的福,恰恰坐在不远之处,他不错着眼,分辨着二殿下和月桓神君的神情,加上深谙察言观色之道,便作高深莫测状摸着两撇胡子,同诸人压低声音分析道:“依照老朽判断,这二殿下和月桓神君之间应该是闹了些脾气。想来是刚才月桓神君光顾着瞧向南宫陛下好一会儿,因此疏忽冷落了二殿下致使他吃味耿耿于怀,干脆耍起小脾气闹了起来。”顿了一顿,眼风投向月桓尽是怜惜扼腕之意,口中唏嘘不已。
“可叹二殿下委实是位难缠的主儿,无论神君他如何相哄终是讨个灰头土脸,一怒之下索性冷待处理,却不曾想更加激怒到性情别扭的二殿下,是故二人间的矛盾加剧。”
这厢头头是道的分析很快吸引到远处几位仙者,见他们探首凑近听得不住颔首,绿衣老仙眯着眼笑了笑,讲得更起劲儿,“这不,二殿下气狠了直接嚷出要恩断义绝的字眼,但估摸着也并非出自真心,兴许只是想让月桓神君急上一急,率先低头认个错而已。”
“哦!”
众人了悟,拱手朝绿衣老仙作了一揖,表示敬佩。
“嗳,你们快看!二殿下脸又红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兄台所言极是,或许是月桓神君向二殿下承认了错后,软言哄慰讲了些闺房趣话……嘿嘿!”
“哎呀,行了!人俩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搁那儿正黏糊着,咱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瞅着,能好意思吗?再者年轻人面皮薄,都小声点!”
启珩:“……”
托您老中气十足大嗓门的福,本殿下听得一清二楚。
“咳,你们俩委实该注意些分寸,适才我遥观天后娘娘写满威胁警告的眼风直往你二人那里飘,面上似乎是微露愠怒,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南宫旭持扇轻敲了敲条案,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扇骨,似又忆及什么,眼中带了笑,再次施施然开口:“还有,天帝他老人家不断抽搐的眼尾。”摇了摇首,抛给启珩一个‘你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
言外之意,天帝和天后极有可能怒极之下,联手上演一出家暴的大戏。
此话入耳不啻平地惊雷炸响耳畔,启珩只觉灵台瞬息乌漆抹黑,眼前一阵阵发晕,捂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肝,僵硬着一张俊脸,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说什么?”
听他尾音支离破碎外加颤抖不已,南宫旭举壶斟酒的动作顿滞,侧目瞟了瞟一脸苦色的二殿下。
虽则于心不忍,但仍是应了他所求,加重语气又重复一遍,并且眼明手快地伸出援手,将险些跌到凳子底下的启珩搀了一搀,好心托起他重新坐回凳子里,又酝酿出一番安慰之言。
“不必沮丧,目下天帝天后肯定不会动手揍你,要动手的话也得等宴席散了,拣夜深人静的时候关起宫门来再打。对了,给你提个醒儿,记着挨揍前往身上偷偷垫些东西挡一挡,莫要太实诚咬牙硬挺着。”
这通安慰不止没能慰藉到二殿下,反倒令他更加糟心,心情一度跌落谷底。
“左贤兄,你瞧二殿下怎么一副脸色不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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