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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晚了,没来得及。”
“先去报警吧。”杜誉一条腿撑在地上:“看看能不能找到。”
赵捷点了点头,努力调整着心绪。
“上来。”杜誉对他说。
赵捷一愣,发现对方指的是自行车的后座。
“离这边最近的派出所走着也要四十几分钟,你难道想走过去吗?”杜誉懒得跟他废话:“快点儿。”
下午下了班,站在家门口,赵捷的心情无比沉重。
他知道这一切都怪自己昨天起床跑步太早导致没睡够,于是今天早晨起晚了一会儿,怪自己疏忽大意,总之这次他完全理亏。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敲响了家门。
给他开门的是赵毅,后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照常拿着当天的《遥城晚报》。
“爸,我妈呢?”赵捷关上门。
“在屋里收拾毛线。”赵毅笑道:“她想给你织一条新围巾。”
“老赵,原来你知道我在干活啊?那你关灯干嘛?”李淑茵攥着两团毛线从卧室走出来,瞪了赵毅一眼。
“哎哟,我出来的时候顺手就关了。”赵毅放下报纸解释说:“好多年的习惯,没办法。”
“什么习惯?别狡辩了,你只想着你自己。”李淑茵显然对这样的说辞非常不满意,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有东西,她恨不得指着赵毅的鼻子骂:“你不用灯了你就关掉,压根不管别人需不需要。”
赵毅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被李淑茵打断:“儿子,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围巾呀?”
“妈,爸,我跟你们说一件事,你们可千万别生气。”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赵捷无比心虚地开口。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赵毅和李淑茵对视一眼,问道:“你说吧,闯什么祸了?”
“我把自行车弄丢了。”
“什么?”李淑茵立刻把手里的毛线团扔到了地上:“你知道买自行车花了多少钱吗?一百六十块!那是咱家几个月的生活费!”她踢了赵毅一脚:“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怎么搞的?”赵毅也气急了:“自行车怎么还能丢呢?看车的老齐干什么吃的?我明天就去投诉他。”
“跟老齐没关系,我没停车棚里。当时来不及了,我就随便停到一个地方。”赵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已经去派出所报了警。”
李淑茵很想骂他,但又因为太过生气导致说不出话来,僵持几秒后便回身走进屋。
赵毅也回了卧室,用力摔上了门。
第二天赵捷醒得很早,几秒钟的时间就从安逸的梦境回到了糟心的现实。
他看了一眼闹钟,发现才刚过五点。冬日天亮得晚,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一点人声。
赵捷盯着天花板,开始思忖凭借自己作为一名刚进单位的青年演员的工资,需要几个月才能买一辆新的自行车还给自家爸妈。
思来想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周末下午,按照杜誉之前的承诺,赵捷去了一趟对方的住处。
杜誉坐在屋里的窗下看书,并没有像以往经常的那般询问他“为什么过来”,而是沉默着,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
赵捷走上前,从角落里取了一个凳子,坐在了他旁边。
“我被我爸妈骂了一顿。”赵捷垂下头,很是失落:“自行车的事还是杳无音信。”
杜誉又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书笑道:“别不知好歹啦,你爸妈是因为在乎你才会管你。你试试从大街上随便拽一个人过来,你让他管你,人家非得把你当成神经病不可。”
赵捷想:你说得都对,可我心里憋屈。
“你得珍惜才行,他们是你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是你的无价之宝。”杜誉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总是为他们说话?”赵捷接过水杯,抬头望向他,忿忿不平。
“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你和你父母是互相对立的敌人一样,我只能选一边支持。”杜誉感慨道:“我小的时候也不服我妈和我师父管教,现在想想,特别后悔。”
赵捷盯着他,脱口而出:“杜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
杜誉眯起眼,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曾经有过吧。”
“现在呢?”
“早就没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赵捷攥着玻璃杯,感受着杯中水的温度:“可是你才三十岁,人生只不过走了一小半而已,总能认识新的人。”
杜誉接着慨叹,听起来像发牢骚:“认识了新人又有什么用?人性总是凉薄、自私、冷漠、偏激又固执,没有例外。除了我自己,谁都不可靠。”
赵捷想了一会儿,试图从他的话中琢磨出一些意味:“你是说,人心就像深渊?”
“不,人心不像深渊。”杜誉对上他的视线:“深渊尚且有底,可人心险恶,险于山川,难于知天,没有尽头。”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方才的话让赵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道谢。
“不用。你认真做演员,比什么都强。”
“那你呢?”赵捷想趁机试探他关于今后的打算:“你也是要做个好演员的吧?”
“当然了。”杜誉的笑意深了一些:“小赵,你以为你在问谁?我是周派艺术最一流的传人,我的目标是做一个优秀的人民艺术家。倘若连我都做不了好演员,周派小生还能有什么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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