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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坚心中一沉,作为姚航最看重的长子,他不确定姚伯清知道多少。姚航虽然恨姚季白害他,自己也死罪难逃了,却依旧不想给他们留下他杀害他们母亲的印象,让他们怨恨他,因此连连点头,“就是他派去的,我本意是想请他帮忙把你母亲请回来,就……就算是绑回来也可以,谁知他直接把人杀了。”陈坚冷笑连连,戳穿他道:“姚航,是你说你这位夫人性烈如火,怕是不能被劝服,又给了我一百两银票,我这才替你请山匪,你现在倒是会推脱,全推我身上了。”姚伯清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人是陈坚请的就成,他瞬间将所有恨意都集中向陈坚,俯身道:“大人,小的愿招供,通过我父亲联系陈坚的人我全都知道,还有陈坚曾托我父亲照顾,和给予钱财的人,我也都知道。”他抬起头来注视薛瑄,道:“不止如此,我还知道陈坚他们和京官有密切联系!”姚航惊呼一声,“伯清你疯了!”陈坚脸色大变,扑上去压住姚伯清,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姚季白猛的冲上前去推他,陈坚死也不放手。衙役们用力把陈坚往后拖,用力的掰他的手都不管用,他目眦欲裂,“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韩牧见那么多人都拉不开他,而姚伯清脸色开始泛青,气得上前对准他的脖子就狠狠砍下一个手刀,对方眼睛一翻,扑腾倒地,手也慢慢软了。大家这才把人拉开。姚伯清喘了几口气,喝了几口水后就恢复了不少,他重新爬起来跪好,磕头道:“我愿意招供我知道的一切,只求大人放过姚季白,不要牵连他。”顿了顿后他道:“我是姚家长子,我可以代表姚家驱逐姚季白,将他划出族谱。”麻木的姚季白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伏地痛哭,“大哥——”姚伯清夜忍不住落泪,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道:“季白,大哥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大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娘,你是我们家里唯一清白的人,也是唯一可以活着的人。”姚航不接受,“你疯了,你疯了吗,你把所有人都招出来,你二弟怎么办?”薛瑄立即就知道姚叔明多半在京城,且怕是投靠那个京官去了。姚伯清摇头道:“韩县令能找出我们来,难道找不出二弟?只有真正无辜的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爹,你何必再夺去三弟的生机?”“你!”姚航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在薛瑄和韩牧等人的目光下说不出话来。姚伯清擦干眼泪,从头说起,先是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们传递信件,消息,察觉端倪之后开始被父亲委以重任,俩人帮陈坚完成了许多计划。韩牧听得怒火一阵一阵的,作为将帅之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叛国贼了,“陈国能给你们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冒险?”“陈坚答应了我们,一旦拿下大周,会封我父亲为侯爷,让姚家改换门庭。”姚伯清道:“韩大人是官宦子弟,当然不知道我们商人在外经商有多受委屈。”“平时要对官员毕恭毕敬,官员们勾勾手,就得大笔大笔的奉上银子,但在外面走货时,也是一个不顺心货物就会被扣留。”韩牧:“骗鬼呢,我也是官,怎么不见你们毕恭毕敬? 有钱啦姚伯清招供得很彻底,把每一个有嫌疑的人都给供了出来,包括姚航给姚家和姚叔明留的后路。姚航几次出口阻止都没用,韩牧嫌弃他的说话声,给长桂使了一个眼色。长桂左右找了找,就从腰上扯出一块布来,团吧团吧塞他嘴里,彻底堵住了他一肚子的话。姚伯清招得更顺畅了,一旁的陈坚早已转移目光,狠狠地盯着姚伯清。“我没想到,我十年的布局,竟是毁在两小儿手中,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把你也杀了,永绝后患!”陈坚哈哈大笑起来,瞪着努力挣扎,却只能呜呜两声的姚航道:“看吧,当年让你把这孩子处理掉,你非说他年纪小,不要紧,现在他咬死你了吧?”姚伯清:“陈坚,害死我姚家的不是我三弟,而是你,要不是你,姚家会一直是义县第一富商,是你杀了我母亲,毁了姚家。”陈坚哈哈大笑道:“你问问姚季白,在他心里,杀母仇人到底是我,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姚航!”陈坚大叫道:“覆灭家族,陷亲不义,姚季白,你不孝不悌!就算活着,你也会为世人不容,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薛瑄就要拍惊堂木,韩牧已经先他一步抢过来狠狠地一拍,指着他骂道:“咆哮公堂,给我拉下去打五大板!还世人不容,能有你恶毒,能有你为世人不容吗?你传播瘟疫,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混账东西,别以为你是陈国人就可以当畜生。”薛瑄闻言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挥手道:“将一众人犯全都押下去。”
姚伯清还招供了不少养在义县内的打手。薛瑄看向韩牧,觉得他很闲,于是道:“韩县令,麻烦你和薛县尉兵分两路,将姚家私养的人手全都带回。”韩牧应下。薛瑄就看向顾君若,轻轻一笑道:“薛某听闻县令夫人是韩县令的师爷,县中文册和奏本都是夫人捉刀,可否请夫人代为整理此案的供词?”顾君若自然愿意,于是俩人分功,将已经记号的供词整理出来,薛瑄要根据供词写一份奏本,韩牧也是要写一封奏本的。顾君若整理好供词,见薛瑄正忙着,干脆也提笔替韩牧写奏本。俩人一工作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带动弹的,韩牧和薛县尉带着人回来了一趟又一趟,抓回来的人直接关满了县衙两边的院子。贺子幽一开始跟着,后来懒得跑了,就坐在大堂的门槛上替他看着这些抓回来的人,连许淼都被抓来干活,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子登记抓回来的人的信息。坐着,坐着,贺子幽就觉得不对,顾君若和薛瑄也太有默契了。他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移动,有点儿担心,虽然这薛瑄看上去年纪大许多,至少二十七八了,也比不上他们家韩牧貌美如花,可……他看上去很会读书,很有学识啊。贺子幽爬起来,拎起袍子就往外跑。“嗨,你怎么跑了,把这么多事交给我……”许淼追了两步被文书抓住,走不脱,只能回去继续干活。薛瑄写完了奏本,听见声音往外看了一眼,见县衙井井有条,不由露出笑容。见顾君若也写完了,正在收拾笔墨,就笑着上前:“师妹可介意把奏本给我一观?”顾君若摇头,“师兄和县令既是合作,也是监督关系,奏本还是各自上的好,就不必互通了。”薛瑄忍不住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啊,也太方正了,只要没有犯错,两个主官是可以商量着来的,比如此案的首功,是给韩县令,给我,还是给师妹?”顾君若:“给义县全城百姓吧。”她道:“要是没有他们,韩牧离开县城半个月,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还有江将军和秦校尉,他们也有大功。”薛瑄:“我听说江怀自押运粮草和赈济粮下来之后就未曾离开,当初事情闹这么大,你把功劳给江将军,韩牧他能答应吗?”顾君若:“师兄也太小看韩牧了,江怀是江怀,江将军是江将军,他恩怨分明,何况,这是公事,他不会将私怨带入公事。”薛瑄往外看了一眼,赞许的点头,“老师生前常说你眼光好,比顾侍郎,比我等一众师兄弟都要好,我当时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你的眼光的确比我们好多了,这门亲事你选得很好,韩牧的确很好。”韩牧被贺子幽急匆匆找回来,一进门就只听到后半句,一时有些发愣。顾君若没有说话,等避开人才和他解释,“薛瑄曾是我祖父的门生,是我师兄。虽然这层关系影响不到办案,但为免影响不好,我们就都没点破。”韩牧一听,骄傲起来,喜滋滋的问道:“所以师兄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我们很般配喽?”顾君若将奏本拍进他怀里,道:“去抄吧,抄完了和薛少卿的奏本一并送到京城去,等朝廷示下。”这件案子牵连甚广,不仅涉及不少江陵的官员,还牵涉京官。义县部分已经缕清,义县之外,韩牧可没有法办权,所以只能等朝廷示下了。趁着等待的时间,他们把姚家上下给处理了。一些不知情的佃户、护卫家丁等,该放的放,有过明确的犯罪记录的,韩牧一律判刑拉去做苦力。他现在不仅县衙要修缮,大牢更要修。尤其是大牢,被烧得可惨了,基本得重建。就快要秋收了,韩牧不想抽丁服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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