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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排练过如何在应对警方的问询。而柯书儿主动提到曾燕害死过人,却问尹竞流是谁。她的神情在此时的情形下太自然了,几乎找不到伪装的痕迹。
难道她说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尹竞流?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受害者?
“我……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柯书儿越想越急,“等一下,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陈争说:“他是你们那一年的年级第一,想起来了吗?”
“是他?”柯书儿皱着眉,“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失踪了吗?曾燕怎么可能杀死他?”
陈争沉住气,继续问:“那你说的这个人又是谁?”
柯书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们查到曾燕杀了那个第一名是不是?他根本没有失踪,他是被曾燕杀了!所以,所以曾燕现在是被灭口!但是,但是曾燕不是已经换人了吗?”
一个人的脑子是否已经混乱,从眼神就看得出来,陈争只得暂且安抚她,而她越发激动,发出的怪笑吓退了经过的居民。这时,一对夫妇走了过来,担忧地喊道:“书儿,你怎么了这是?”
来的正是柯书儿的父母,陈争退到一旁,将柯书儿交给他们。柯母警惕而责备地看着他,“你是谁,对我们书儿做了什么?老柯,快报警!”
柯父拿着手机,却没有立即拨号,他打量陈争,“你是?”
陈争自报身份,柯母更加着急,抓着柯书儿的手臂,“书儿,你怎么惹到警察了?”
柯书儿用力挣扎,差点被柯母推倒,挣开后她朝小区外跑去,柯母追赶了两步,被陈争拦住。案件相关者的家属不好应付,陈争告诉他们,警方只是在调查一起案子时发现柯书儿可能是知情者,不必太过担心。
柯母哭起来,“她那个样子,我们能不担心吗?”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陈争索性问:“你们知不知道柯书儿上高中时和一个男学生关系复杂,他叫冯枫。”
一听到这个名字,柯父柯母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柯母甚至别开脸,很不愿意提及冯枫的样子。
柯父叹了口气,走到绿化林里的亭子坐下,“我来给你说吧,因为这个冯枫,我们家发生过很多次争吵,家都差点散了。”
柯父回忆,柯书儿在上初中之前,一直是个很乖巧内向的女孩,家里给她报了舞蹈、绘画、古筝等兴趣班,虽然辛苦,但她也学得像模像样。初中她和冯枫成了同学,从初二开始成绩下滑,像同龄女孩一样热衷打扮。柯母更加细心,一早就注意到了,和柯父讨论,女儿是不是和不好的人学坏了。柯父却说,女儿懂事,不会学坏的。
但过了不久,柯书儿就被请家长,班主任说她经常逃课,考试一次比一次差,总是和学校那些公认的混混待在一起,还欺负同学。
柯母气急攻心,回家就把柯书儿打了一顿,柯书儿的眼神让他们犯怵,那不再是一个乖女儿的眼神,她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仇人。柯父心软了,不让柯母教训女儿,只要求柯书儿和混混断交。但叛逆期的孩子,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劝住。
柯书儿在挨了打之后逃课更加频繁,而柯父柯母工作繁忙,无法时刻约束她,祖父母更是拿她没有办法。她就像坐着一个看不到底的滑梯,不停向着深渊滑去。
柯母发现柯书儿居然和冯枫谈起恋爱,她绝对不能接受,要求柯书儿立即分手,还去找过冯枫的父亲。冯枫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没有母亲管教,冯父整天忙生意,根本不过问儿子的生活,谈恋爱?谈呗,别搞出“人命”来就是。柯母崩溃了,把柯书儿锁在家中,但是强硬手段根本没用,柯书儿以死相逼,他们还能怎样?
闹来闹去,柯父柯母只得妥协,自我安慰女儿已经大了,毕业后开始工作的话,渐渐也会成熟起来。后来意外之喜砸中了他们——柯书儿毕业后半年,竟然就突然醒悟了,果断和冯枫分手,断得干干净净,还请求父母托关系给她找个工作,从底层干起也可以。
柯母喜出望外,问她为什么和冯枫分手。她说想明白了,以前真傻,和这种品行不端的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女人就该靠自己。
那之后,柯书儿真的再未和以前的混混朋友搅合在一起,她学历不高,一开始是在家里安排的行政岗位,后来有了混职场的经验,自己跳槽到现在的公司,一步步走到了经理的位置,前些年还买了房——虽然有一部分资金是家里出的。
说到女儿的成长,柯父脸上短暂浮起父亲的自豪,旋即又担忧起来,“书儿到底卷入了什么事啊?她怎么,怎么又那么歇斯底里了?”
陈争提到尹竞流、曾燕等人的名字,柯父都说想不起来,柯书儿读书时交的朋友,他只对冯枫有印象。
柯书儿跑出小区后不久,北页分局的刑警就跟上了。现在她是重点关系者,也是警方必须保护的人员。陈争在确认她无事后回到分局,线索墙上的时间线更加清晰——在柯父这个旁观者眼中,柯书儿的变化也是出现在尹竞流失踪之后。而现在新的问题是,柯书儿所说的受害者并不是尹竞流。
“还不走?”孔兵站在门口,提着在工地上买来的盒饭。
窗外传来挖土机的“哐哐”声响,在安静的深夜里听着很吵,只是陈争刚才沉浸在线索中,自动屏蔽了杂音。动工的工地离北页分局不远,由于附近没有居民小区,晚上也会赶工。
陈争看了看孔兵的盒饭,“你也不没走。”
孔兵开始吃饭,“我和你一样?”
他惯来语气不好,陈争起初觉得他和自己有什么过节,针对自己,但合作下来,发现他在工作上从来不会耽误事,顶多也就说话难听,于是屏蔽他这份冲。
“嗯对,你是队长,是指挥塔,我只是外来研究员。”陈争开玩笑,还看了看盒饭里的菜式。
孔兵脸一黑,“阴阳怪气什么?”
陈争:“少生气孔队,我回去了。”
孔兵却说:“等一下。”
“嗯?”
“不想听听我们新查到的东西?”
陈争往门口走的脚步轻松一转,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孔兵看他这自然而然的样子,哼了声,“在‘曾燕’遇害这天,几个关键人物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陈争眉梢轻轻挑了挑。
孔兵先说柯书儿,娱乐场所的工作性质注定她很难朝九晚五,平时她一般会在下午来到位于白岸街的商场,工作到11点,有时会去夜店,有时直接回家。10月4号这天,刚好是她调休的日子,小区监控拍摄到她下午6点离开,次日上午10点多才回来。这段时间她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卫优太4号晚上也没有回到所在的小区,但他的情况比柯书儿复杂,在4号之前,他也经常不回家,也许是应酬,也许是有不愿意让警方知道的事。
此外,因为陈争的特别叮嘱,孔兵还调查了巫冶在当天的去向。他在4号中午去九院找过吴怜珊,之后分别。巫冶和吴怜珊租住的是老小区,仅在附近马路有一个公共监控,暂时无法判断他当晚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会去哪里。
陈争听完,并不感到意外,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疑点,不一定是凶手,但都和十年前的事、‘曾燕’的死有关系。接下去需要正式录他们的口供,看看他们如何表述4号的行踪。
陈争没有一遇到案子就睡在局里的习惯,离开前随口说了句:“这饭看着还挺好吃。”
孔兵点头,“油多,体力消耗大的时候,这种饭最香。”
陈争没有吃过工地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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