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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门的侍卫看见皇上招了常泰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常泰回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大约是被训斥了。
皇上训斥完常泰转身回了坤宁宫,也是步履如风,又差点撞上同一个小内侍。
然后那个两次差点被撞的小内侍被管事派到别处去扫地了,并没看见后续。
后续被一个路过的小宫女看见了,说皇上从坤宁宫走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鼻头也红红,好像哭过一样。
最后众人站在瓜田里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皇后把皇上气哭了!
翌日当郝如月不辞劳苦,红着下颌托着腰出现在众妃嫔眼前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她。
请安过后,郝如月先看向贵妃:“都说让你回去养身子,今日怎么又来了?”
贵妃今日本来也想休息的,结果临睡觉时听说皇后把皇上气哭了,并不肯信。奈何邢嬷嬷说得有鼻子有眼,她又疑惑起来。
她与皇上表哥青梅竹马,只知道他少年老成,清贵持重,除了圣母皇太后病逝,贵妃从未见皇上哭过。
更没见过他被谁气哭过。
做皇子的时候都没被谁气哭过,怎么当了皇上反而……实在匪夷所思。
贵妃很想问问皇后是怎么做到的,但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问,于是笑道:“大封六宫的章程昨日呈给皇后,臣妾怕有修改,这便来了。”
听她说起大封六宫的章程,郝如月满意点头:“那个章程写得不错,我只在最后支出的部分做了一些修改,其他没动。”
调整了一下预算而已。
“等会儿叫人呈给皇上,听皇上的示下便好。”郝如月朝贵妃笑笑。
众人听皇后提起皇上,不由心中一跳,您昨天都把皇上气哭了,还敢过去撞枪口?
贵妃也是这个意思:“昨日皇上好像心情不佳,要不要等一等?”
昨天她的下颌让皇上捏红了,衣裳被他哭湿了,人也让他压趴了,腰到现在还疼呢。她说什么了,还不是在认真工作!
皇上心情不好,她心情还不好呢:“大封六宫是宫里的大事,章程早些定下来,也好让内务府早些准备。”
新官上任也不能只顾着烧火立威,聪明的领导都会一边烧火一边发福利,恩威并施才能管好团队。
像大封六宫这种给集体发福利的事,郝如月非常乐意做。
贵妃点头应是。
此时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宜贵人抽冷子开口了:“皇后娘娘,萨满太太做法的事皇上怎么说?”
郝如月转头看她:“你不是求了皇上吗,自己去问皇上好了。”
宜贵人磨牙,她要是能见到皇上用得着跑这里问吗。听皇后的意思,显然已经知道了,就是不肯告诉她。
“皇后娘娘,嫔妾也是没办法了才去求皇上。”宜贵人本来睡眠就浅,这两天快被萨满太太折磨疯了,“娘娘母仪天下,应该不会与嫔妾一般见识吧。”
又是道德绑架,郝如月最烦这个:“我自来心眼儿就不大,全京城都知道,怎么宜贵人不知吗?”
她才不要抱着一个贤德的名声,被人拿捏。也不想做笑面虎,当面答应,背后搞小动作。
太累。
再说当年原主那样折腾,什么好名声都毁了,她便是想母仪天下,怕也不能了。
在宫里照看太子,应付皇上,主持宫务已经很累了,便是没有原主做铺垫,郝如月也不想再受妃嫔的气。
宜贵人被怼得眼圈都红了,再加上连着两天吃不下睡不好,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说话有些不经大脑:“萨满太太的事,娘娘不管,嫔妾才去求皇上的。若不是嫔妾听说皇上昨日被皇后娘娘气哭了,心情不佳,断断不会来问皇后娘娘。”
“哦……啊?”
郝如月随口“哦”了一声,想要结束对话,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跟宜贵人闲磕牙。可当她反应过来宜贵人到底说了什么,不禁要问:“你说什么?谁把皇上气哭了?”
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第78章 清白
郝如月摸着下颌托着腰,昨天她才是受害者好吧,怎么就变成她把皇上给气哭了?
宜贵人自知失言,赶紧跪下请罪。
皇后不管她就去问皇上好了,反正她是皇上手里的棋子,名义上的宠妾,就不信皇上不管。
郝如月没让宜贵人起来,目光朝下一扫,满眼都是吃瓜群众。
郝如月裂开:还有没有天理了!
散会之后,宜贵人才起身,也不叫人扶,一瘸一拐走出门去。
等宜贵人走远,郝如月才发现贵妃、惠嫔和荣嫔都没走,正眼巴巴看着自己,郝如月:“……”
“皇后娘娘,您昨天才把皇上……”贵妃可不敢说“气哭”两个字,又临时想不出别的词语替换,索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宜贵人正得宠,万一她这时候跑去告状,皇上怕是要怪罪的。”
怪罪就怪罪好了,正好把大封六宫的章程交给皇上,还省得她自己派人去乾清宫预约了呢。
等见到皇上,郝如月还想问一句昨天到底是谁被欺负了。
可不是谁跑到外面去哭,谁就有理。
郝如月摊手:“天下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然而荣嫔却不肯放过她,压低声音问:“皇后娘娘,昨天您是怎么把皇上气哭的,说出来听听呗。”
从来都是宫里的妃嫔被皇上气哭,前朝的大臣也有被皇上骂哭的,可有勇气又能力气哭皇上的,皇后绝对是头一个。
我不是,我没有,郝如月不答反问:“你们都知道了?”
三人齐齐点头,郝如月:“……谁告诉你们的?”
惠嫔神秘兮兮:“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反正都在说呢。”
好家伙,还都在说,郝如月无语望天。
上回她在乾清宫哄太子说不生嫡子,就被人告了黑状,被迫去吃鸿门宴。
这回要是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她把皇上给气哭了,还闹得人尽皆知,会不会找人把自己劈了?
不行,不能忙工作了,保命要紧。郝如月没心情再跟人掰扯她不是她没有,直接端茶送客,直奔乾清宫。
她得找皇上问个明白。
此时,康熙刚刚下了早朝,并没召见朝臣,而是坐在南书房守株待兔。
哪知道兔子是来了,可来的那一只却不是他想等的。
“皇上,萨满太太再不走,嫔妾怕是要先走了。”宜贵人哭得梨花带雨。
康熙掏出金怀表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对宜贵人说:“这事朕与皇后说过了,你且再等等。”
也怪他事先没说清楚,只对当值的太监说男的一律不见,结果就把宜贵人给放进来了。
他是皇上,不是庙里的菩萨,谁想见都能见。见他之前要先走“求见”这一步,“求了”还得“准了”,才能等他有时间的时候召见。
像宜贵人这样直挺挺的找过来,是非常失礼的,不懂规矩。
宜贵人小选进宫,自然学过宫规,知道见皇上之前先要求见。她也没指望一来就能见到,所以她这次是来走“求见”流程的,没成想一求居然就见到了皇上。
自己有些运气,也是合该皇后倒霉。
“皇上,嫔妾禀报皇后了,是皇后说让嫔妾来找皇上的。”皇后不管,宜贵人理直气壮。
瞥见窗外一抹明黄的身影,康熙越发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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