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科学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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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楷赤条条坐在床上，慢悠悠吐了一口烟，双人床上还睡着另一个全裸的女人。

「你醒了吧！」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目光直视着前方，一脸阴沉。

襄琦原本背对晋楷，睁开眼转过身，平躺在床上。

呼──

吐完最后一口烟，晋楷在烟灰缸里捻灭烟蒂，对身旁的女人说：「你看一下结构图。」便径自走向厨房。

女人慵懒地从床头柜拽来一张建筑结构图，是他和上司今天要攻坚的地点。

分析出突破点之后，襄琦双手一摊，闭上眼继续赖床。

晋楷斜倚在房门口，单手插在口袋里：「还想要就说，不想再来一次就起床。」

女人俐落地换好外出装束，抓了床头的nokia工作机，面沉如水走向起居室。

◆

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还是过着平凡的生活，比如这家。

大哥墨逍逸反覆点开手机里的对话框，喃喃自语：「奈美也很可爱，可是小忻也很有魅力，到底跟谁出去呢 啊，为什么六日只有一个晚上，如果周休二日有两个晚上的话我就可以 」

「可以怎样？你把前面那段话再说一次啊！」声蹟嫂手上还拿着扫帚，正好举起来佯装要揍墨逍逸。

啾！啾！

文鸟多面球在铁笼里激昂叫着。

老二蛋炒饭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多面球支持谁？大哥还是大嫂？」

老三七七把脸凑过来，轻声说：「我比较想知道大哥这礼拜如何逃过大嫂的天网，成功上垒。」

「谁是垒啊？」老么百劫撞开蛋炒饭和七七的脑袋瓜：「大哥不是说奈美跟小忻吗？怎么变成上垒了？」

「嘘！」蛋炒饭和七七同时把手指竖在唇上。

墨逍逸浑身寒毛直立，背脊一阵凉，灵机一动从扶手椅上站起身，大嚷：「你们三个再不去学校要迟到了，走走走走走，我开车。」

「爹地不是说他要去什么讲座，顺便载我们吗？」百劫双眼水汪汪地问道。

「是啊！你今天怎么这么热心，还是说，你、要、去、哪、里、吗？」声蹟嫂把墨逍逸按回座位，双手压在墨逍逸肩上。

「哪可能？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啊！」墨逍逸说道。

「不，我也去的话，爹地就没位子坐了。」声蹟嫂鬆开手。

墨逍逸内心狂喜怒吼：「yes！」

「爹地呢？这个点怎么还不下来？」蛋炒饭边收拾书包边问。

「我去叫。」七七蹬上阶梯，往二楼走去。

叩！叩！

「爹地！吃饭了！大嫂已经弄好早餐了哦！」七七在房门大喊。

从卧室里走出来一名中年男子，皮肤白皙，右手带着黑色二指绘图防触碰指套，穿着白袍大褂，即便没戴眼镜，也掩不了一身学术气质。

「谢谢。」诺亚轻轻摸了摸七七的头：「我们一起去。」

饭桌上，墨逍逸开口：「爹地，我今天有空，我先载他们三个去学校，然后送你去那什么讲座，你就不用找车位了。」

诺亚嚥下口中的食物才不疾不徐回道：「嗯，辛苦你了。」

◆

襄琦从副驾驶座下来，关上车门，走向晋楷身侧。两人抬头一望展览馆的建筑外型。

两人向管理员出示过证件，在入口登记处签了假名。

「这边请。」管理员摊开手，伸向其中一道走廊。

今天，一共有六位科学家即将前来演讲。其中，有一位科学家就要发明出前卫性的生化武器，被有关人员请了职业杀手──晋楷和襄琦──进行暗杀。

两人在角落拣了个能环视全场的位置就座。

襄琦瞄了瞄手腕上的錶。

怎么偏偏是这个会议？不会这么早来吧？再两小时才轮到他演讲。

希望等下开火的时候他还没到。

「你有什么事？」晋楷眼神犀利地看向她。

襄琦惊愕地回头看着晋楷。

「不要耽误任务了。」晋楷语气低沉凶狠，说完又面向讲台。

襄琦听见沉稳而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还有熟知的步伐间距。

太早了！他怎么这么早来？

「襄太太，早。」身旁传来一句清亮而斯文的嗓音。

「诺亚教授，好巧呀！」襄琦微笑：「你也听演讲还是？」

「我今天是讲师。」诺亚轻柔地问：「你是不是没有行程表？给你一份。」

襄琦接过诺亚手中的纸张：「谢谢啊！」

晋楷拳头托着下巴，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如炬，似猛兽等待着猎物。

第一位演讲者走到讲台中央，台下掌声雷动。

「当下，社会上出现了一个广泛讨论的新概念，名为『生物机器人权益』。这场讨论起源于一个核心问题。问题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人类的科技进步到能够创造出几乎与真实生物无异的仿生人和仿生动物，那么现有关于生物和机器的法律与道德界限，是否需要进行重新定义？若果真需要重新定义，那么对于『生命』的本质和权利的理解是否也应当随之改变？进一步来说，对于这些仿生生命的权益能否被实际上保障？在这方面的法律尚未完善之际，我们赋予这些生命的权利是否只是理论上的、空洞的？如果某个国家率先在仿生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率先实现了这些技术的广泛应用，那么他们是否就有权忽视当前对于生物和机器的界定？这个问题长期以来都未有定论，但毫无疑问，现在社会必须面对它。某些国家在仿生技术上的飞速进步象征着他们已经开始挑战传统生物与机器的界定。一旦他们建立了完善的仿生技术体系，我们传统对于生命与权利的理解将不再适用。所有关于权益的讨论都必须重新思考，甚至连最根本的生物与非生物的分界，也将变得模糊不清。我们原本对生命和机器界限的认知已经变得『传统』，甚至是『过时』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怀疑这些技术改变我们对于生命和权利看法的能力吗？」

讲台上滔滔不绝几分钟，诺亚听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角落冒出白烟。

「隔壁失火了吗？」台下开始窸窸窣窣起来。

被嘈杂的交谈声打断思绪，诺亚回头，发觉襄琦和一旁的男人都不在座位上了。

砰！

一声枪响，演讲者的白衬衫渗出一道血流。

群众先是尖叫，然后往出口逃窜。诺亚也跟着人群狂奔。

襄琦在人群中边跑步，时不时挥刀，划伤任务指定的人员，再从二楼跳窗。

晋楷从一楼接住她。

襄琦落地后，晋楷帮她拉好裙襬，才发讯息回报任务。

上了车，晋楷手握方向盘，调整一下后视镜，说道：「先送你回去。」

「啊，那送我到捷运站就好。」襄琦想着去看一下诺亚的情况。

晋楷「嗯」了一声，没有过问，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工作相关。

组织里规定，即便是夫妻，也不能过问彼此的工作内容。更何况晋楷和襄琦不是。

◆

过了半小时，一辆银色sabaru摇下车窗，墨逍逸和声蹟嫂大嚷：「爹地！没事吧？」

诺亚点点头，上了车。

「我们刚才在新闻上看到的，紧急插播！」墨逍逸说：「什么研究仿生人相关领域的都受到攻击，演讲的人死了！还有几个房间爆炸。」

「怪不得爹地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