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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霍先生的丧事要办多久。」她站了起来,「我也不好逗留太久,不然该让人生疑了。」
曹一涵犹豫挣扎,拿不定主意信她还是不信她。若她走了,是否机会就没了?
「若你确认见不到将军,需要我帮助时,别让人找我。毕竟你与我不熟,这里也不是我管事,按情理你有事该找太守夫人才对。我会再来,那是,便是你向我求助的唯一机会。」
安若晨言罢,转身出去了。一开门,田庆就站在外头,举手待敲门状,见得安若晨出来忙道︰「衙差说姑娘在里头有些时候,我正待问问。」
安若晨道︰「莫担心。我只是与曹先生说说话,劝他节哀。」
田庆与门口守着的衙差都往屋里看,曹一涵板着脸扭过头去。安若晨将门关上︰「让他安静待一会吧,出了这事,任谁都是难熬的。」
安若晨与田庆招呼一声准备回紫云楼,她背着手往外走。田庆看着她的走路姿势,暗忖她不自觉摆出将军思虑时的姿态,是否心中也有思虑。
安若晨确是,她在犹豫要不要给曹一涵施加点压力,白脸她唱完了,没把真相哄出来,这时候该有黑脸的。但她不放心,万一闹出大动静,细作起了疑心再对曹一涵下手,杀人灭口,把东西搜出来……
安若晨猛地停了脚步,回身问衙差︰「昨晚卫兵队都撤走后,这院里有多少人值卫?」
衙差答︰「四个。两个守着曹先生的屋门处,两个在院门。」
「多久一岗?」
「守一夜。卯时换的岗。」那衙差问︰「安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太守夫人让我劝劝曹先生,怕他想不开。我是觉得曹先生不会想不开,但他对龙将军很不满,我担心他怒火起来了做出些伤人举动,若他有什么动静,有人守着能及时处置就好。」
「那自然的。大人嘱咐了,屋前不能没人。」
安若晨笑了笑,客套了几句言道辛苦了云云。走了。
安若晨的心乱跳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但随即她对自己摇头,这也说不通。若是屋里事先藏着刺客,逼迫霍先生写了遗书后再将他杀害,僞装成自尽,是自尽,自然就不会有人搜查,接着再待所有守卫都离开,趁夜半大家鬆懈时悄悄逃走。可若是那般,为何刺客会给霍先生写另一封信的机会?
是她猜错了,不是霍先生用的那纸,是刺客吗?也不对,安若晨深吸一口气,霍先生在遗书里特别交代曹一涵为他处理遗体是有原因的,曹一涵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真的是自尽?
安若晨犹如百爪挠心,真想衝到那屋里好好搜一搜,虽然刺客定然已不在,但她能确认一番是否有藏人之处也是好的。可是不行,她不能再表现出一丝一毫对那屋子有疑虑的样子。不能让细作觉得曹一涵是个威胁。
是的。若真有刺客,就表示在卫兵团团将那院子包围之前,刺客就已经知道霍先生会躲进那屋里。不在主屋,不与侍从曹一涵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在那屋里。
奸细的身份也许比她敢猜测的更可怕。是太守吗?他一直庇护着钱裴。若是钱裴有嫌疑,那太守恐怕也脱不得关係。
安若晨不敢想,若真是太守,那许多事就能说得通了。刘则案里,为什么娄志会提前知道安排,要去将刘则灭口,为什么江满会说谎栽脏李长史,然后又这么巧被派到江边,结果溺死。
可是也不对,太守大人的行事作派不像细作,且他身边还有蒙佳月。蒙佳月的父亲蒙太守因与南秦的战争而死,她痛恨打仗,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夫君为南秦效力。他们夫妇俩的恩爱不似装出来的。他们对视的眼神里满是情意。安若晨觉得这个她能肯定。那也许太守夫人知道太守捲入了这事里,出于夫妻情深也在帮他隐瞒。但若这般去想,那钱世新颇得重用,又是钱裴之子,岂不是也是细作?
不行,不行。安若晨对自己猛摇头。她不能太盲目了,盲目到看谁都可疑,看谁都是细作,最后只会什么都看不清。她真想将军啊。若将军在身边,定会好好指导她,将军什么都知道,他定会有办法处置这事的。
安若晨想好信该怎么写了。她回到紫云楼,赶紧给龙大写信。信中极肉麻地表达了自己深切的思念,一边写一边搓搓手臂把鶏皮疙瘩按下去,希望将军能坚强些,受得了这些肉麻。这般程度的夸张他该是能猜到她的思念是迫切需要他的指点了吧?信中也写到了霍铭善自尽一事,她表示很遗憾,尤其看到曹一涵的悲痛后,她想起失去母亲的情形,更害怕天人永隔的痛苦,她非常担心将军的安危,真想见一见将军。
安若晨希望龙大能看懂她的暗示,若他不能回来,便来封书函命她去见他,那她就有理由顺便把曹一涵带过去,或者把曹一涵的口讯带过去。若是曹一涵愿意告诉她的话。
安若晨把信交给周长史安排驿兵递送。这时候却见陆大娘回来了。
陆大娘自进了紫云楼,便不再给各府送菜货了,她将这活转给了齐征。齐征年纪小,所以赵佳华也帮着他组织处理各事,教他算帐,齐征每日带着人送完菜货,就到赵佳华的招福酒楼继续跑堂,吃住都在那儿,生活安稳。而陆大娘自己仍每日出门与各方菜农货商打交道,为紫云楼采买食材杂货等,也用这个掩盖打探消息的行动。
陆大娘先忙乎了一阵紫云楼里的杂事,然后找了两件事由说要去报安若晨。待到了安若晨那儿,安若晨摒退左右,陆大娘这才不再按捺激动之情,向安若晨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一通说。
安若晨楞了楞,而后也是惊喜︰「当真?」
「错不了。那时天还早,那陈奎刚准备开始干农活,摆弄锄头呢,一抬眼看到了。确是那人的样貌,中等个头,圆脸,尖长眼,看上去挺和善的。这么早,这人却是从秀山上下来。相貌一致,行踪可疑,陈奎便上了心,扛着锄头假装上田跟了一小段,看到那人在秀山下拴了匹马,想来是上山办事的。他解了马骑上走了,不是进城的方向,而是往东去。」陆大娘很兴奋,在城中一直未见着这人的踪迹,却原来是这人很可能不住在中兰城里。这个虽是出乎意料,但找了许久,联络撒网安排,终于有眼綫得到消息,陆大娘满满全是成就感。
「往东?」安若晨沉吟思虑,「那般走,能到福安县吗?」往东的范围大了去,但福安县里有钱裴。
「是能到的。」陆大娘道,而后扼腕︰「可惜他骑马走了,未能探得他的居处。」到了外县,她的人脉便没中兰城里这般好使了。
「无妨,总归是见着了。那秀山便是个线索。山上有什么?」
「我打听了。有个庵庙。」
安若晨一震,瞪大了眼,吃惊道︰「我怎地从不知那儿有庵庙。」
「我也是头回听说。陈奎自己也不知。也是再去打听的。说是很小的一座庵,里头只有一个姑子。没什么香火,就是逢年过节时才有人上去进香给灯油钱,大多也是山下附近村里的。就算在这些村里,这庵庙也不值一提。更别说村外人了,那是鲜有人知道。据说那姑子也不爱与人亲近,自己种了菜,有时会下山化缘,不爱说话。」
安若晨的眼睛亮了,也许她那日看到的灰色不是幻想臆测。藏于山里的小小庵庙,独居的尼姑,接近打量过她的可疑男子,还有福安县钱裴……
这些串在一起,就像扯出渔网的一角。
「我明日得去一趟秀山,看一看那庵庙。」安若晨道。
陆大娘忙提醒道︰「若那儿与细作有关,姑娘得当心。毕竟密林山野,鲜有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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