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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朝服还在外面桌子上呢。”纪应淮哭笑不得。
安立夏匆匆去拿,动作间一个没注意,让衣摆把小瓶子甩倒了。方才瓶塞没盖严实,这一下,粉末就洒了点出来,飘落在桌面上。
“呀!”他轻轻叫了一声,想找东西擦一擦桌面。
听到声音,纪应淮连忙从屏风后出来,问,“怎么了?”
“夫君,瓶子倒了,我先去找条帕子来。”
“不用。”纪应淮用手指轻轻把它们赶到了一块,拿了张纸折了一道,放在桌边接香粉。然后把折痕处对准瓶口,将粉末重新灌了回去。
这粉末摸起来……质感还挺好,很细腻。
纪应淮搓了搓指尖,又闻了一下。可能是量少了,味道倒好闻了些。
就是,这花香味怎么有点熟悉,跟衍冬身上散出来的味道很是相似。
“夫君,朝服。”安立夏催促道。
纪应淮把衣服接过去,忍不住问:“立夏很想看我穿这个吗?”
“啊?”安立夏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急切了,看起来不太正经,大概是叫夫君误会了。
他脸上泛红,“夫君,我是担心衣裳不合身,晚了来不及送去改。你明日上朝还穿常服的话,会不会被说不合规矩,会不会被拦在外头……”
从前在人家府里做活,他有回衣服没干,穿了自己的衣裳,直接被管事的赶出来了,还被罚了工钱,饿了好几天。
他不想纪应淮受这种委屈,所以着急了些。
“放心好了,”纪应淮笑道,“朝服若是连夜返工,也不一定能赶上明日早朝。何况,圣上仁德宽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苛责底下的人的。”
“哦,那我便放心了。”安立夏松了口气,不再催他了。
房门口冒出两个小脑袋,明禾好奇道,“师母,放心什么?”
“没什么。”
明禾欲开口追问,却被眼疾手快的小芸一把捂住了嘴。看师母的耳朵红成那样,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说,做徒弟的再问就不礼貌了。
“师母,王妃让我们来喊您去正殿,试一会参宴的新衣服。”小芸道,“说是朝臣夫人们的统一服制,还有腰牌。”
她指了指自己的腰间,“我的腰牌已经拿到了,好漂亮!”
“漂亮!”明禾扒拉开姐姐的手,大声附和。
纪应淮轻咳一声,“那快去吧,还等什么。”
立夏是个正经人不想看制服,但他又不是。他纪应淮实名发言,想看。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情侣装哎。
“小芸,桌上的香粉是给你的,你拿去,洒在身上可以吸引蝴蝶的。”安立夏红着脸转移话题。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香香的东西,小芸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谢谢师母。”
她决定一会在衣服上撒一点,做一个干净又好闻小姑娘。
正殿端着衣衫的侍女站了长长两排,已经换好衣服的王妃倚在榻上,浑身写满了珠光宝气四个字。
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在此刻全然显露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她就温婉地笑了起来,“立夏来啦。呀,神医怎么还穿着常服,你俩快进去换吧。”
于是二人就钻进了里间,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更衣去了。
其实朝服并不衬人,深紫色反而会显得人老气。但立夏肤白貌美,他硬是靠着一身少年气将衣服穿出了时尚感。
至于没那么白的纪应淮,他摸了摸身上硬邦邦的肌肉,还有“刀削般的下颌线”,无比庆幸这具身体长得高且没有发福。
不然他站在安立夏身边,真要变成拱白菜的猪了。
“夫君,我穿这个会不会看着很奇怪?”安立夏不大习惯,手一直在轻轻揪着自己的袖口,总有种偷穿了别人衣服的心虚感。
“不奇怪,特别好看,你穿什么都很好看,”纪应淮揉了揉他的头发,“咱们去束发,一会戴上了玉冠,就更美了。”
“哦,好。”得了夫君的肯定,安立夏的底气顿时就足了。
待他俩走出去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位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王妃先夸过一通,而后眼里满是艳羡地说:“立夏的皮肤当真是好极了,白里透红的,嫩得都快要掐出水来了。神医,好福气啊。”
纪应淮几乎要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听人夸立夏,比他自己被夸还高兴,“谢王妃赞誉。”
两个孩子盯着他俩看了半天,在纪应淮望过去时,小芸发出了一声真心实意的感叹。
“师父师母,您二位郎才郎貌天作之合,这身衣服一穿,就更登对了。感觉,下一刻就能拜堂。”
“别瞎说。”安立夏垂眸,不好意思地盯起了地面。
这地板可太地板了。
这边刚收拾妥当,沉木就来传信了。车马已经备好,此刻正在大门外头候着,王爷已经先上车了。
出府的路上,王妃跟他们提醒了两句。参加晚宴的,除了五王府的人,还有三王府与六王府,以及相府、六部尚书郎等诸位重臣。
纪应淮从这简单的叙述中,听出了些血雨腥风的意味,不免打起了些精神。
看来,这并不是一顿能安心吃饭的饭局。失策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明天一定三千。
乐极生悲,手被门夹肿起来了,冰敷完还是没好,拖了点时间(痛哭)码字速度直线下降qaq
晚安晚安!
太医学士失踪了
圣上亲自组的局, 自是规模盛大。
帝后之下,坐的是王爷王妃们,其后, 是按官级依次排布的大臣。
他这一出的用意, 既是要将五王推向前朝,逐渐将朝政重心向这位新太子倾倒,也是想借此机会, 告诉另外两位王爷,储君已然选定,不要再心存侥幸,期待莫须有的空降好运了。
在这种事上,没必要太讲究父子情分, 讲究多了,容易产生矛盾, 兄弟相残。
圣上这些年的大部分举动,都在试图让他们几个知道,没被选中,不是他这个爹偏心,仅仅是因为他们没五王治国那个脑子。
不过到底有没有偏心, 那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落座时,纪应淮原以为自己得坐在最靠门的位置,毕竟和在场诸位相比, 他这位从一品学士就是个弟弟。
结果王爷把他招呼过去了,他坐在五王下一位, 对面是六王爷, 六王后头才是齐丞相。他比丞相坐得都靠前。
纪应淮被这些人精们的目光盯得头皮发紧, 有种上公开课被校领导团团包围的压迫感。
算起来, 齐丞相算是他的恩人。纪应淮忍着不习惯,朝丞相行了个简礼。
齐相很谦和,并没有因为他品级比自己低就无视他,而是也给他回了个礼。这样,两人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纪应淮没敢多打量四周,这种氛围下,总感觉做什么都容易在别人口中落下话柄。他连忙低下了头,实行回避大法。
不过,眼神瞟过时,他似乎在丞相边上看到了一位有些熟悉的女子。
身形很像当时在医馆门口闹事的那位,但当时因为遮了面纱,也没看到长相,就算真是,他也认不出来。
大概想多了。
人家应该是丞相府中的哪位小姐吧,这么高贵的人物,没必要跑到偏僻的小县城去为难一个平民医师。
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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