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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尚书郑重点头,而后扭脸:“去把水云阁整理出来给三位贵客住!”
邬梵天一脸受之有愧,念恩一脸羞惭不安,明韫冰……
明韫冰一脸真挚地问:“你们真的没病吗?”
见外人都走了,念恩大马金刀在窗下地春凳上坐下,翘着二郎腿说:“初级幌道第三步:欲擒故纵。越想要什么,越表现的不想要,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把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明韫冰倒了杯茶,说道:“第四步,坐收渔利?”
“哎呀我师弟就是聪明。”
明韫冰眼里闪过一点很不明显的笑意,因为太快了,连他对面的邬梵天都没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邬长老坑蒙拐骗一整天,非常疲倦,这会儿看“吾家有徒初长成”,很是欣慰,正想说两句,却见面前递过来一只骨瓷茶杯,端茶的手比那瓷还要幽凉些。
邬道长一个激灵,顺着这手看上去,明韫冰非常平静地看着他。
见老头半天没反应,他作势收手:“不渴?”
“哎哎哎哎渴渴渴渴渴死我了!”邬梵天双手接过这杯茶,受宠若惊地捧着,一阵莫名地舒适。
果然外貌是心灵的表现啊。念恩那丑徒弟多带了一年,都不知道给师父敬杯茶,还好几次差点把他反杀。
终于有点做师父的感觉了,邬道长心里十分感动,决定这次少坑一点梁尚书的银子。
是夜,趁着月上中天,明韫冰被生拉硬拽地活活拖进后院,看着骗子师徒开始辛勤地拿黑狗血画法阵。其阵法走势之奇异,他愣是没见过。
他本来没兴趣,但这两人干的热火朝天,非常激动且兴奋。邬梵天已经开始幻想给“阿静的水榭再搭一个合欢亭”或者“买点猪子给念恩养”,念恩非常感激地把狗血抹在了便宜师父脸上。
明韫冰围观了一会,问:“这什么。”
“这叫以毒攻毒阵。”邬梵天介绍道,还没等鬼帝从这名字里琢磨出一点什么,老头就骄傲地说,“就是撕开人间和寒蜮的一个裂缝,请来一只凶煞为我所用,把拂昭给杀了!”
“……”
邬道长自以为很懂他那个有点无言的表情:“哦,你不知道寒蜮是什么对吧?不是地狱,不是阴曹地府,咱们没有这个。那是恶鬼的聚集地,所有最穷凶极恶的鬼都在里面日夜淫乱,互相厮杀!非常恐怖的!”
念恩嘻嘻哈哈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办法特别冒险?没办法嘛,本院八代单传,只会这一招,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没事,没事。”
“……”
明韫冰抬头看了一眼泛蓝的月亮:“你们打算如何引诱她来?”
邬梵天顿时看向大弟子。念恩把衣服一扯,白斩鸡的少年身躯顿时露出一小片,非常不忍直视。浑然不觉明韫冰布满了审判的目光,挺胸道:“色诱。”
他十分自信:“我跟你说哇,这只鬼特别好色,只要是俊美男子,方圆十里以内她走到哪睡到哪。很兼收并蓄的。不要觉得我秀色不可餐……”
明韫冰闭了嘴,坐到一边,静待色诱和搏杀场面。
梁府后院栏杆下有很多苜蓿草和覆在墙上的爬山虎,他随手拨弄,发现全是三片叶子的,不知道从哪听说如果有第四片叶子会显得比较幸运。
不过就他来说,就算幸运,又能有什么事?
他不由地自嘲了一声,掀起眼皮时,却见阵中红光大作,一抹倩影嗖然一闪,电光石火间邬梵天大喊:“来了——念恩!”
那少年顿时并指为刀在手臂上恶狠狠地划下,一个繁复的纹路在极快的时间里成形,正补上地上大阵的缺口,随后脚下青砖狂震,体感骤跌至冰点,乌云一口把月吞了下去——流云卷成了一道道黑白错迭的风门,交撞在半空中简直触目惊心,一盏脱铸的铁灯笼被卷进去,顷刻间就被绞碎!
那风门之中渐渐撕开一条深幽的缝,一只布满血丝的魔眼正霍然朝外窥伺,是寒蜮!
明韫冰眯了眯眼,显然是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在骨墟之外打开这缝隙。
邬梵天惊恐地抖着老牙:“食……食铁兽——”
“嗯,”明韫冰心想,“最头圆的一只。”
女鬼尖叫一声,眼见就要跑,念恩一声暴喝,食铁兽从时空缝隙里闪电般伸出爪子,猛地朝她从头到脚拍了下去,整座尚书府都狠狠地一震,房梁都差点重组。
与此同时,后院里同时几个屋子尖叫声大响,就跟同时发生了几场灭门惨案似的。
烟尘散去时,地上被一只比房瓦还高的毛爪子揉面团似的按下去了几尺。
念恩晕倒在地。
梁尚书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府里回旋:“去找刘——婆——我老婆要生了!!快去!”
邬梵天瞪着眼睛在毛爪子下扒拉了半天,然后一脸绝望地抬起头:“不在!”
“……”明韫冰完全没在看便宜师父,也不关心什么色鬼,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这只食铁兽身上——怎么在寒蜮的时候没发现它有这么大?还接外快?
“念恩!念恩你怎么了?”邬梵天这时才发现大弟子的昏迷,连忙扑上去,“你别死啊,师父还有高级幌道没有教给你呢,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女鬼上你的身了?念恩!念恩!你要是死了,阿静就是我的大弟子了!想想其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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