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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人。
不过这少主是找到了,可你这么早去扰人清梦,也是要得罪别人的,由此可见其莽撞。
日上三竿,晏兮才醒。早膳墨茗早已经送来,现在正在暖炉上温着,分量自然还是不多不少的两人份。
晏兮赫哲两人在暖阁里用过膳下了一楼,穆沙佩佩看到晏兮下来,倒头就拜。
“今早擂我大门的是你?”晏兮在主位落座,看着跪倒在大厅的穆沙佩佩问道。
穆沙佩佩早上头脑发热做了莽撞事,现下心中只剩懊恼了。自己醒的时候怎么就不老实地在床上躺着呢?
“对、对不起。谷主,我g了蠢事。”穆沙佩佩有点幽怨地跪在那里长叹一口气,又偷偷瞥了一眼赫哲:“还有少主……也对不起,我不该不听话去撅那什么破树枝。”
树枝?碧血蛊?
晏兮瞬间明白了在山下时两人身上发生的事,厉声道:“你们两人去云梦泽了?还动了乌蛮人的镇南神木?!”
穆沙佩佩被他气势吓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撅了根小枝条,就一点点!还被一个很凶的青眼婆娘打掉了!”
很好,晏兮往椅子上一靠。他原以为两人最多是误闯云梦泽。可没想到竟是动了乌蛮族的神木,还跟大鬼主朗香交了手:“真有你们的。”
穆沙佩佩见晏兮神se非常,自家少主脸上也是晦暗不明,这下连话都不敢说了。
晏兮侧了身子看赫哲:“你怂恿他去的?”
赫哲道:“本意是与朗香姑娘做个交易——”
“可那个婆娘根本不讲理,怎么都说不通,我一着急才半夜潜进林子里——”
赫哲厉se看着穆沙佩佩,道:“闭嘴。”
穆沙佩佩瞬间哑声。
晏兮看着这个毛毛躁躁的佩佩无奈地摇头:“你拿金山银山去换,她都不会给你镇南木的。现在你又动了那神树,朗香一定被你们气疯了。”
穆沙佩佩苦了一张脸,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
晏兮不答,赫哲不语,穆沙佩佩又不敢说话,一时间偌大的燕子楼内鸦雀无声。
只是,晏兮不说话,却不是生气了。
乌蛮人固然是他朋友,可是对于镇南神木,他却没那么重的感情。不言不语,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一件深深压在他心底,却一直没办法,也无力去做的一件事。而现在,这件事却有了可能。
或许,这是他的变数。
药王谷本是立足天外,不涉世事的。祖上也有规矩,药王谷不许过问任何病人的来龙去脉,不得探听病人的任何秘密。
但是,祖上规矩?
晏兮心中冷哼——现在的他,连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被晏南飞委以重任都看不清了。这谷主之位,也仿佛笑话,却不知笑得是他晏兮,还是那个云山雾罩里的晏南飞。
“我且问你。”晏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穆沙佩佩一字一句道:“你们千里迢迢来南疆,为的,可否就是那云梦泽的镇南神木?”
镇南木乃是一棵矗立在云梦泽腹地的千年神树,巨树通t深黑,枝繁叶茂。可趋百虫,逐雾障,食之百毒不侵,虫蛇不近。但根须却是毒烈,见血封喉。
九世药王晏鸣,偶有一日行至云梦泽,路过乌蛮部,便想讨口水喝。而这瓢水,就是药王谷与乌蛮部世代友好的开始。
那时的乌蛮部还不强盛,但却占着云梦泽最好的地界。并不是因为土地有多好,而是那块地上长着整个南疆最珍贵的宝物。
药王晏鸣受了乌蛮人的滴水之恩,自然不忍心看他们日日心惊胆战只为周全一棵树。
取了镇南木树根的毒汁,借了乌蛮人的蛊术,药王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养成了第一只碧血蛊。
那蛊也奇,仿佛老马识途,炼成后就附着于树上,一代又一代,成了镇南神木真正的守护神。
不过药王忘了,一只小虫再有灵x,也不可能分清来的人是乌蛮还是白蛮,花腰还是摩契。于是好人做到底,药王又pa0制出能够驾驭碧血蛊的方法——碧血皿。
碧血皿,以人为载t,炼成后便不惧碧血蛊之毒。只是这副作用也是极其要命,成碧血皿者,寿命最长不过三十。全身剧毒,不可近,不可生育,不可沾荤腥。眼眸,双唇,指甲皆成碧se。
自那之后,每任新选出的大鬼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独上九阙雪山。待到回族,便成为南疆唯一可以克制镇南血蛊的碧血皿。
朗香是谁?那可是晏兮九岁出师时的第一个“病人”。
往事历历在目,好似就在昨日。
晏兮想,那年朗香多大?不过十二,这也,七年没见啦。
十二岁有胆量有能力独自上得了这天险之地——乌蛮族最年轻的鬼主,哪有那么好说话?赫哲如若真想要那镇南木,除了强取豪夺之外,唯一走得通的法子或许就是自己了吧。
“问你话呢。”晏兮好笑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穆沙佩佩。
这小子,不该答话的时候抢的b谁都快,该答话的时候倒成了哑巴。
“是。”应了这一声的,却是赫哲。
晏兮说:“非要不可?”
赫哲答:“非要不可。”
晏兮说:“好。”然后便不再b问那穆沙佩佩,起身慢悠悠上了二楼。
穆沙佩佩目送晏兮上了楼,长舒一口气,挺直的身子也松懈下来,喃喃道:“美人真可怕——”
还没感慨完,突然想起晏兮走了,赫哲还在!穆沙佩佩急忙又挺直了身t,哭丧着脸道:“少主。”
见赫哲没有动静,穆沙佩佩只得继续哭丧着脸道:“少主我错了。”
赫哲问他:“哪里错了?”
穆沙佩佩满头是汗,道:“不听命令,行事莽撞。”
赫哲过了许久才回:“我答应过老阿姆,要带个活蹦乱跳的你回塞北,可我不是神,下山后你就回去吧。”
穆沙佩佩大惊,一下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少主!我错了!属下不会再犯了!”
赫哲看着他,却不言语。
穆沙佩佩一把解下腰上的弯刀,双手奉到身前,重重把头抵了上去道:“狼王在上,穆沙佩佩立誓!再不违背少主命令,再不做莽撞之事。若我再犯,自断此刀,终身不再入金山一步!”
赫哲转身,留下一句:“平日多想想老阿姆,她带你到现在,不容易。”便也转身上了楼。
走过楼梯转角,赫哲就看见晏兮倚在二楼栏杆上。他扫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穆沙佩佩,对赫哲笑道:“那刀对你们竟这么重要?”
赫哲也往下看,面沉如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袖子被g了g。赫哲抬眼,是晏兮带笑的一张脸。
“跟我来。”
赫哲顺从地跟上晏兮的步伐,绕过回廊,看他推开一扇门,是间茶室。
“昨日答应你煮茶,我从不失约。”
进了屋门,绕过四时山景图的屏风,便看见一案嵌螺钿的黑漆矮几与几个离忧草编的蒲团。
矮几上,是已经按照规矩罗列好的二十四茶器,除此之外还有两瓮分放于几案边。大的那罐赫哲认识,是他今早亲手从窖里取出的上好雪水。而那瓮小的,想必就是晏兮说的滇红美人尖了。
一路引着赫哲到了蒲团边,两人对坐之后,晏兮微微一笑,便开始了。
用炭夹取了铜盒里已经烧红了的银丝y木炭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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