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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旺百货,羊肉火锅,链家,一家理发店,韩国料理,又一家理发店,图文……图文什么来着?
沈冰玉抬眼看着崭新的霓虹灯大招牌,觉得有些陌生。他记得走到这里原来是一家打印店来着。
什么时候变成照相馆了?
还是他记错了?
原来就是照相馆?
那为什么照相馆要叫马良图文啊!
沈冰玉皱着眉站在照相馆前,他冰凉的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
路过的行人只要长了一双眼睛都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只因为这人在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西装,冻得嘴唇都紫了还不打哆嗦。
不可否认的是,沈少还是帅的,即使他现在冻得脑袋发僵就想立刻钻进羊肉火锅里暖和暖和,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打开手机查导航。
说来也怪,他好端端一个少爷为何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是因为他年近三十还一事无成成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吗?
是因为他天生反骨屡教不改被他的天王老子爹忍无可忍扫地出门了吗?
还是因为他是让家门蒙羞的同性恋?
不!都不是。
沈冰玉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他,沈冰玉人称沈少,一个二十六岁虚岁二十七的二世祖,因为逃婚流落街头了。
可能是因为他一脸不爽浑身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戾气,半天了愣是没人敢靠近照相馆一步,本来天冷生意就不好,这可把老板愁坏了,亲自从照相馆出来打算请走这尊大佛。
“那个,帅哥?看你在这站半天了,你需要帮助吗?”老板是个老叔叔,裹着羽绒服打着哆嗦走到沈冰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冰玉看着老板,说:“金谷花园。”
“啊?什么?”老板没听清,凑了凑耳朵,“帅哥你是不是问金谷花园?”
沈冰玉咬咬牙,他刚才不是故意把话说一半的,实在是天太冷了,他一张嘴那老北风杀人似的往他嘴里灌,愣是把他后半句话噎回了肚子里。
“在哪?”
他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两个字,老板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哦哦!金谷花园!你说那个老小区是吧?就在店后面,走两步就能看见保安亭了,你是那的新业主吧?是不是钥匙忘带了?没事,你跟门卫说一声就行,能让你进去的。”
接着老板十分热情地给他比划着方向,心想终于能把这尊门神送走了,感恩上苍。
沈冰玉礼貌点点头:“谢谢。”
心里想着为什么老板能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不打崩儿?他听着牙都打哆嗦。
终于找到了小区,沈冰玉松了口气,老板说的没错,他的确很轻松就能进去,因为保安亭根本没人,小区大门就那么敞着,别说防一些不法分子了,路过的流浪狗都能进去撒泡尿。
看着这与家里高档别墅区天差地别的安保水平,沈少仰天长叹,感慨万千。
他那时候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想着被家里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可以按照自己乐意的方式活着了,所以发了个中二至极的朋友圈昭告天下,类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种,他以前的狐朋狗友都来凑热闹攀关系,说帮他接风洗尘,那段时间他沈少出门少说也是豪车美酒,呼朋引伴的地步。
哪成想现在,落魄到了当时随手买的一套打算送小情人的房子很可能就成了他以后的家。
可就算是茅屋也好过露宿街头吧,好歹是自己的房子,说不定一个人住着也不错,能比在家舒服点。
抱着这样的心态,沈冰玉开始凭借模糊的记忆寻找自己的那套房子。
正当他摸出手机打算再次打开导航的时候,他余光里突然发现了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沈冰玉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小区的灯照不亮两米路,小区安保还那么差,一时间各种恐怖的刑事案件涌入了他的脑海。
一辆小电驴打着车灯从他身边路过,沈冰玉这才看清了,那昏暗的一团,是个男人。
他靠着墙根坐着,身边是两个垃圾桶,周边围着一圈积雪,皮肤黢黑黢黑的,显得眼睛格外的亮,像在泥潭里撒了两颗珍珠,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被风吹的极乱,远看有种野狗的气质。
沈冰玉打开手电筒照了照他,那人眼睛一眯,抬手挡了挡。
呵,活人。
沈冰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人身前,不是他好奇心有多重,只是因为他坐的这地方实在太巧,正好就是他家那单元楼下的必经之路。
可能是因为沈冰玉刚才拿手电筒晃了他一下,那人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眼神不太和善。
沈冰玉在走近了看清他那张脸的同时,心脏就砰地跳了一下。
这男的,他天菜。
沈冰玉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了,但他这人挑剔又娇贵,要做上面那个,又不喜欢精致漂亮的热销款,偏爱这种一看就不好惹,荷尔蒙爆表的拽男。
这样的男人他也见过不少,但基本都撞号了最后遗憾散场,虽说他在国外那几年玩得挺花,但也是身体上放纵放纵,交过真心的,没几个。
沈冰玉承认自己有几分见色起意,也不藏着掖着,走到那人身前很标准地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哥们儿,大冷天在外面蹲着干嘛呢?”
野狗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刚想张嘴说话,结果话没说出来打了个喷嚏。
沈冰玉笑笑,他懂,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吧,跟他刚才一样的。
沈冰玉凑近了些,弯下腰,发现这人脸上竟然有外伤,一看就是挨揍了的那种伤,这人不会真是不法分子吧?他顿了顿问:“被老婆赶出来了?”
野狗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但绝对算不上善意,说:“不是。你干嘛?”
他的嗓子可能是被北风刮得哑了,但沈冰玉是学音乐的,一耳朵就听出来这人本身就是个音色流氓,震得他后耳根一酥的那种低音炮。
沈少耳根子软了,心也软了,现在看这人的眼神也软了,说:“这天气你要是在外面呆一晚上真会冻死的,你要实在没地方去,要不先上我家暖和暖和,你想走的时候再走。”
沈冰玉的眼神很干净,语气轻柔,张嘴时冒着的白气在路灯下都显得很温柔。
一般人都拒绝不了他的好意。
但野狗的定力显然非比寻常,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张口说的话却很坚定,“不。”
沈冰玉看着他,慢慢直起身,耸了耸肩说:“那好吧。”
遗憾,真是遗憾。
虽然这人是沈冰玉的天菜,但沈少也没有强求别人的爱好,于是抬腿往他身后的单元楼走去,没等走进单元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清晰的一声。
“等一下。”
沈冰玉回头看着他。
野狗抿着嘴唇,犹豫半响才开口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沈冰玉愣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张图来。
他没跟上这人的脑回路,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查户口了?不过鉴于他对着人有点好感,便实话说道:“工作不定,有点才艺,走到哪就在哪混口饭吃。”
野狗看着他时眼里的那点复杂突然就消失了,随后便换上了沈少最爱的那副有点狂又有点冷的眼神。
他站起身,说:“那上你家去。”
沈冰玉的那套房子在四楼,按完了电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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