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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子,公主、妙颜姐姐和我都是nv儿身,虽然在你们和静观师父的帮助之下全身而退,没有教那伙歹人得逞,可这件事传出去,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是非,轻则流言缠身,重则名节有w……”

她轻垂螓首,嗓音微颤,明明刚刚放下杀气森然的长刀,却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惜之情:“我仔细想想,真觉得可怕……”

陆恒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道:“江姑娘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瞒下此事?”

“不,今日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怕是想瞒也瞒不住。”江宝嫦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打算,“若是你们能够隐去我们在寺庙里的情形,只说是偶然撞见贼寇在洗劫寺庙,便和静观师父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强调道:“至于我们三人,在禅房碰过面之后,就早早下山,根本不知道贼人作乱的事,更没有见过你们。”

陆恒恍然大悟,暗叹江宝嫦心思缜密,考虑周到。

依照她的主意行事,堪称百利而无一害——

三位nv客的名节不会受到丝毫影响;静观等人护寺有功,定有抚恤;因着静观身份特殊,此事说不定会上达天听,他和几位师兄也能得到封赏。

要是非得挑出什么毛病,那就是他这份天大的人情没送出去,和江宝嫦的联系又要断了。

陆恒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只能答应下来:“江姑娘放心,我明白这件事的利害之处,绝不会在外面胡言乱语。”

“宝嫦姐姐,说完了吗?我们快下山吧!”端yan公主早等得不耐烦,一手拉着江宝嫦,一手牵着崔妙颜,示意暗卫们把竹舆抬过来,“依我看,你也太小心了,谁敢乱嚼舌根子,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陆恒目送她们下山,无意间低下头,看到地上躺着一只素白的香包。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弯腰捡起,发现香包的样式极为雅致,正面用银线绣满方胜纹,背面只蒙了两层薄纱,浓郁清凉的药材气味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散出来,分明是江宝嫦的随身之物。

陆恒鬼使神差地翻转手腕,把香包藏进袖子里。

法,你若能哄得她点头,往后就算由着自己的x子做个闲人,也可保一生喜乐无忧。”

“至于阿筠……”她想起那个柔弱无依的外甥nv,也觉心中有愧,长叹一口气,“等你和宝嫦成了亲,我给你姨母和她赁个小院子,让她们搬出去,到时候无论她嫁人还是招婿,咱们多贴补些银子,常常照应也就是了。”

崔行舟一听孟筠要嫁与他人,更觉魂不守舍,连声道:“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阿筠妹妹x子软弱,身子又不好,若是嫁到别人家,被人欺负怎么办?”

何氏见崔行舟犯了痴病,恼得使力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也知道阿筠身子不好?我只生了你这一个儿子,还指着你为崔家传宗接代,你放着身子康健的宝嫦不娶,非要巴在阿筠身上,将来要是她子嗣艰难,我看你怎么跟列祖列宗交待!”

崔行舟耳根子软,听了何氏的叮咛,果然三不五时往江宝嫦跟前凑,或是寻她拿纸笔,或是请她开库房。

他碰到孟筠的时候免不了心虚,十次有八次躲着走。

没几日,府里的下人们看出端倪,传了不少风言风语出来。

何氏把孟夫人请到正房,两人关起门来密谈了半日,孟夫人红着眼圈回到院子里,抱着孟筠大哭一场。

程出来。依我的意思,咱们除了找郎中,还得请高僧做几场法事,好好祛一祛家里的邪气,若是能把行舟哥哥屋子里的常用之物仔细翻检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g净的东西,就更稳妥了。”

何氏连连点头:“宝嫦,你的主意最正,考虑得又周全,都听你的。”

崔行舟失魂落魄地靠在何氏怀里,冷不防抬头看见江宝嫦的脸,立时哆嗦着狂叫起来:“毒妇!都怪你!都怪你拆散我和阿筠妹妹,害得阿筠妹妹枉si!你喜欢的哪里是我?分明是那顶乌纱帽!那么想当官夫人的话,怎么不直接嫁给阿策……唔唔唔!”

何氏sisi捂住他的嘴,慌慌张张地看着江宝嫦,低声下气地赔不是:“宝嫦,舟儿肯定是被妖魔鬼怪上了身,才会说出这种疯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

江宝嫦垂下玉脸,长睫抖颤,似是在强忍泪水,半晌方道:“罢了,您是我亲舅母,他是我亲表哥,我再委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您添乱。”

她扭头吩咐小厮去寻郎中,亲自写了封信,使旺儿到嘉福寺请方丈过来做法事,又看着丫鬟们收拾崔行舟的卧房。

白芷听从她的安排,借口帮忙,把香炉中的残灰倒进恭桶中,提到外头充作花肥,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证据。

崔乐山闻讯赶来的时候,何氏仍然紧紧搂着崔行舟,脸上满是泪痕。

崔行舟一会儿大哭一会儿怪笑,时不时叫几声“阿筠妹妹”,问何氏道:“拦住姨母和阿筠妹妹了吗?她明明那么在意我,为什么还不来瞧我?”

江宝嫦则对着丫鬟们翻找出来的手帕、香囊等物发怔,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崔乐山拿起一把团扇,看见上面题着一首《长相思》: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注】”

底下的落款写着——“十月廿二日赠贤妹阿筠”。

他再看看那些手帕、香囊,或是孟筠赠给崔行舟的,或是崔行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无一不是二人私情的证明,心里羞怒交加,偏又不好责打病重的儿子,只能愧疚地对江宝嫦道:“宝嫦,此事是崔家对不住你。”

江宝嫦惨然一笑,道:“我听不懂舅舅在说什么。方才郎中过来瞧过,看不出行舟哥哥这病从何而来,只开了几剂安神静心的药,嘉福寺的方丈给了回信,明日一早就过来做法事,不过……”

她顿了顿,神se越发悲伤:“我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行舟哥哥不像中邪,倒像是……得了相思病。”

崔乐山听出江宝嫦的话音不对,暗暗叹息。

看来,这门婚事是不成的了。

他自知理亏,不好勉强,再度道:“总而言之,是我们对不住你。从今往后,我只把你当成自家孩子,等你过了孝期,一定让你舅母为你挑一个b舟儿出se百倍的如意郎君。”

江宝嫦对着崔乐山福了一福,用帕子轻拭眼角,翩然而去。

却说崔行舟这病毫无起se,方丈带着僧人连念了好几日的《楞严经》都不管用,日日抱着那个神似孟筠的木雕娃娃,痴痴地和它说话。

何氏急得鼻下和嘴边起了成片的燎泡,实在没有法子,只能使丫鬟去请孟筠。

然而,平日里百依百顺的孟筠,这回竟罕见地回绝了她,只说自己身子也不爽利,担心过了病气,又要陪伴母亲,实在脱不开身。

何氏病急乱投医,居然不顾崔乐山的叮嘱,找江宝嫦拿主意。

江宝嫦坐在凉亭里,一边品茶,一边聆听不远处传来的诵经声,似乎已经从伤心的情绪里缓和过来,淡淡地道:“舅母,阿筠妹妹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泥人还有三分土x子,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我是她亲姨母,她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在这里拿乔装样,实在是岂有此理!”何氏难以忍受孟筠的态度,隔着帕子拍了拍石桌,又怕丫鬟们听见了笑话,紧张地左顾右看。

“舅母想差了。”江宝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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